路痴加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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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伤-40(FRF、AU、黑化、OOC)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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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ch上午刚走,中午的时候,孤儿院绑匪被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救出潜逃的事就在午间新闻里播出来了,紧接着播了议员遇刺身亡的消息,还给议员夫人拍了两秒的特写镜头,又切了新闻评论员跟嘉宾的访谈。

电视上几个人大放厥词,有把这六个绑匪说成是反对器官移植的极端宗教组织,有猜测议员跟维尔塔宁药业集团有经济纠纷的,也有质疑Wren个人和议员有私怨的。

全他妈瞎扯——Mars给了个总结性评价,关掉电视,顺带把打算在餐厅蹭晚饭的Reese揪出了Finch办公室,让他没事儿少赖餐厅吹空调,去拳击馆干点正事儿。

Reese跟着对方从餐厅出来时,正好看到有个金色盘发的女人进去,手里拿着一沓没有任何署名的白皮信——Finch每天都在处理的那种信。

被带到拳击馆之后,Mars把他扔自己办公室就不管了,也不给他拿所谓的“正事儿”干,好像走这么一趟,就是专门把他逮回来放着生霉的。

Reese坐了几分钟就溜了,也没再往餐厅去过。

凭着记忆,跟了两天,查到点眉目后,给Finch汇报了一下,对方一直没回短信,他便没打电话过去。

James Stills,第十局缉毒组,警探,已婚,妻子是个超市收银员,育有一子。

在孤儿院里阻碍情报传出的三个人都是缉毒警,为首的是这个叫Stills的人。

这人估计算是个小头目,不过干的活可够杂的,除了上班,陪老婆儿子,还兼吃拿卡要,以及给下级分赃。

看来他拍到了点实质性的东西。

第二天晚上天刚黑,Stills从家里出来,在附近的一个停车场里,跟个长得挺凶的白毛男人见了面,对方给了个有点分量的信封,说了两句话便走了。

昨天才在执行解救任务里阻碍救援,违规枪杀仍劫持着人质的嫌犯,今天就得了这么包东西,是什么意思就不言自明了——有人不光把这三个警种不对口的人安插进强袭人员里,还为他们的“不作为”付报酬。

Reese看那个白毛男人有点眼熟,但天色暗,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便多拍了几张,回头研究。

拿了钱,Stills也没回家,打着电话上了车。

对方的目的地是皇后区的一个小酒吧,另两个人在酒吧门口跟他碰了头,除了跟他一起干了这单的人以外,还多了个垮着脸的胖子,Stills拍了拍这胖子的肩膀,四个人一起进去了,转身的时候,Reese看见那胖子的外套沾了些白色的东西,像是面粉或是糖霜。

Finch那次帮他打下手做饭时,就弄得腰上都是面粉,不知道又在哪儿蹭到了水,一会儿就全部糊进了衣料里,从不下厨的三件套先生冷着脸,把那件丝质马甲扔进了垃圾桶——Reese一边盯着对街的酒吧,一边为这不合时宜的回想笑了一下。

一个多小时后,几个男人一起出来了,Stills拉上那个胖子上了自己的车,其他两个人各自散了。

Reese调头从街道另一头走,先行回到Stills家附近,把这辆“借来”的车还回去。

步行经过Stills家对面街道,正好看到那两人一起进了家,Stills的老婆给他们开的门。

又过了一会儿,这家的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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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Reese在电脑上把拍到的照片放大来看,这才想起跟那个白毛见过一次——国庆节那天,这个白毛警员把他从第八局捞出来,又给他说河滨路的老房子“失了火”。

那胖子倒是个生脸,不过看他跟Stills的熟识程度,多半也跟“鬣狗”脱不了干系。

Reese把这两人记下来,正想要在网上继续查东西,手机却响了。

是猫打来的电话,一开口就是饿死了,叫他要是有吃的就带一份过去,她拿好酒换。

“我要不缺酒怎么办?”他边关电脑边开玩笑。

那就随便你想怎么样咯——女人在那头笑了一下,又痛得颤了声音。

“要吃什么?”

“吗啡、杜冷丁都可以,随便吧,够快就行。”

这答案让Reese没再耽搁,弄到了药赶到了对方给的地址,停了车,又被指引着穿过两条巷子和一家小超市,才找到一栋不起眼的低层小楼。

到了三楼,在门楣上面拿到了钥匙进去,刚开门,一股子血和药混杂的味道就铺面而来。

猫只穿了胸衣和内裤坐在沙发上,举着枪冲着门口方向,看清楚是他便放心似的把枪放下。

“我送你去医院。”Reese拿过挂在衣架上的外衣遮住她:女人的肩膀和肚子都是用绷带缠着的,血沁了出来。

“已经缝合过了。”猫拒绝他:“去医院也是输止痛药。”

“怎么会搞成这样?”Reese皱着眉把药给她。

“水。”猫很自然地命令他:“有两个女人把我缝好就走了,还顺走了所有能吃的东西。”

“女人?你熟人么?”对方回避了受伤原因,Reese便没追问,倒了水给她。

“我认识的话就好了。”猫拿着药感叹道。

“这样等我能出门就可以给她俩一人来一枪,然后再拖到这儿来放着等死。”

Reese没忍住笑:“得了吧,别人好歹救了你的命。”

“如果这也算得救的话。”猫冲他翻白眼,扯过他的手闻了几下,皱皱鼻子:“乳胶手套?Finch拿了什么活给你干?”

这都能闻出来?Reese撇了下嘴,在沙发另一头坐下来:“你是Mars的人?”

猫正在喝水,被这句话呛进了鼻子,瞬间形象全无,怨恨地看着他。

Reese第一时间拿走了她手边的枪:“当我没说。”

“好了,有什么废话在我反悔之前,赶紧问。”猫抹掉了脸上的水。

“你对‘HR’知道多少?”Reese把剥出来的消炎药递给她。

“有奶就是娘,无耻之徒,心比手黑。”猫背书一样地叨叨两句,促狭地看着他:“你大老远跑这么一趟就为了听我骂那窝狗崽子么?”

跟聪明人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Reese讪笑一下,开了口:“你听过Mitnick家族和‘阁下’这个称呼么?”

猫顿了顿,把药吞下去,侧脸看着他:“不管你是什么人,奉劝你马上收手,别查了。”

“为什么?”见猫这反应,Reese确定自己问对了人。

“因为会死。”猫指指自己被眼罩遮住的那边眼睛:“或者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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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先生,您要的温水。”侍者把一杯清水放到Finch的手边。

“谢谢。”

Finch拿起那杯水喝了口,才对坐在对面的人说道:“见笑,老毛病了,连杯冰水都不敢喝。”

“是我招待不周。”这人目光不着痕迹地从Finch身上溜过:V字领的毛衣代替了马甲,还穿了一件风衣,在这天气绝对能把人捂出一身汗来,而对方脸上却没有一点湿润,握手的时候,触感像是冰块一样。

“据我所知,您是一位珠宝商人,为什么突然想要对我们这样一家饲料厂进行投资呢?”这人仔细观察Finch。

他们的饲料厂位于新泽西,产销一体,属于政府扶植产业之一,并不上市,产品几乎只在州内贩售,品牌没什么名气,生产线也只有两处,硬要说跟其它同类厂商有什么区别的话,就只有他们雇工大多数是无家可归者,政府和几个慈善组织与他们签订得有三方帮扶协议,慈善组织发现流浪者并救援,他们收容当中有劳动能力并且愿意通过劳动换口饭吃的人,而政府则帮他们的产品做做宣传。

就是这么个既发不了财也饿不死人的项目,却引来了一位自称Swan(姓氏:天鹅)的富豪,一开口就是打算投资,并且愿意帮忙拓宽销售渠道。

作为饲料厂的负责人,这人很清楚从天而降的馅饼是不存在的,有的钱拿了只会引火烧身。但对方许诺的金额实在是诱人,于是他约了Swan单独会面,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算是慕名而来吧。”Finch看了看手表,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药物分装盒,从里面一颗颗地拿药出来:“实话说,如果单纯从生意的角度来说,贵方企业并不是一项好投资。”

“与国内其它同类厂商相比,贵方并无突出之处,除了本地政府扶植的几个合作企业以外,外销渠道也颇为有限。”

这人瞟了一眼那个纯金辍银丝的雕花药盒,没有打断Finch的叙述。

“但是据我所知,多年来,贵方一直坚持聘用无家可归者。”Finch拿齐了药:“其中还有一部分是智损人员。”

“不逐利的商人,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Finch说完这句话,微微向对方颌首示意,服下了药。

“每个人都来自于社会,国家给养了我们,衣食,才学,工作,无一不与之相关。”他合上药盒收起来,继续说到:“但当我们获得了成功,知道如何感恩和回报的人却少之又少。”

“呵,其他纳税人可不会认同您这番话。”这人靠进沙发椅里,说了句俏皮话,神色轻松了一些。

“独身一人,只知工作,积累财富,渴望从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曾经我也是‘其他纳税人’之一。”Finch神情落寞地看向窗外夜色:“直到疾病给我好好地上了一课……”

Finch沉默了下来,这人也没有冒昧地继续询问下去。

静坐了一会儿,两人点的菜来了,Finch才像是从回想中抽身出来,抽出餐巾来铺好,顺便自嘲一句掩饰情绪:“贵方不会因为我是患病之身而拒绝投资吧?”

“当然不会,我们欢迎您的加入。”这人笑了起来,先行拿起酒杯:“为了社会公益。”

Finch微笑着拿起那杯温水:“为了社会公益,干杯。”

晚餐持续了近两个小时,这人跟投资者商谈了一些关于投资运用的大构想,基本摸清了对方并不计较细节,投资就是用来支援这个慈善企业的。用Swan的原话就是,反正一个命不久矣的人留着那么多钱也没有必要了,只是想要确保这些钱能够用对地方。

后面还他们稍微聊了一下其他的,得知Swan所患的心肌病是过度劳累导致的,现在正在等待心源做移植手术,不过AB型Rh阴性血(稀有血型)让前景并不乐观,说不好就只有十个月可活了。

正式签订合同时间预约在后天,具体的细节需要双方的法律顾问进行商谈,在那之前,Swan将留在这个城市,也会到生产线上去看看。

这餐饭最后是Finch付的钱,小费丰厚得让等打烊等得昏昏欲睡的侍者喜逐颜开地送他们出了门。

从大厦顶楼下来,需要乘坐几十层电梯,他们便并行。

“这手杖真漂亮。”这人真心夸赞Finch的饰物,也决定了一件事。

“是啊,可惜十个月后就会被重新拍卖了。”Finch漫不经心地用手摩挲一下镶着鸽血红宝石的陨星金属杖头。

“您有没有想过通过别的渠道达成您的需要呢?”这人问他。

“你是指把遗产交给信托机构或者基金会么?”Finch冷冷地说:“我并不相信他们。”

“我是指……”这人轻按了一下胸膛,暗示心脏。

“哪里会有那么好的运气。”Finch轻叹,继而又自嘲:“谁叫我的血如此‘特殊’呢。”

“世事难料呢。”这人找了一张名片给他:“这人的门路很多,你们大概能交上朋友。”

“或许吧,告辞。”Finch接过名片看了一下,便走向了那辆等候在酒店门口的迈巴赫。

这人目送对方的车开远,才吹着口哨上了自己的车。如果这只叫Swan的肥羊被成功拉上船,不知道他会得到多少钱的分成呢?

诚如对方所说,他负责管理的饲料厂会接收那些流浪汉,甚至低智人员,给他们工作和食宿。但是,谁会真的这么蠢,去毫无所图地做这种事情呢?

他们会收留这些人,每个流浪者被慈善组织送来后,都会进行详细的体检,符合条件的便留下,不符合条件的,供顿饭打发走便是。

留下来的人必须要需要符合条件:四肢健全,身体健康,没有滥用药物,没有遗传病、传染病,尤其是没有脏器方面的疾病。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人必须“无亲无故”,真真正正的无家可归才符合饲料厂的接纳条件,否之,便会在慈善组织的帮助下,送返到他们的亲友身边。

在外界看来,他们的做法合情合理,只接纳真正需要救助的人,而不是让想找个轻松工作的懒汉钻空子。

在他们自己看来,这样的筛选也非常合情合理,只接纳真正的无家可归者,这样一来,即便那些流浪者工作没多久就“不辞而别”也不会遭来怀疑。

同样的,只要给的回扣充足,价格合理,饲料厂的客户也不会在乎那些畜生吃的东西里面有没有混入含有人类DNA的骨粉、血粉之类的材料。

这样多好,那些流浪者得到了正确的使用,将血液、鲜活器官供给那些有钱有权的病人,剩余的部分用于喂养家畜,也算是他们“全身心”地回报了社会吧。

哦,得了吧,别说这是违法行为,可有不少的执法者从这项“公益活动”里面获利呢。

一旦上了“船”,就再也不会想要走下来了,也没法再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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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eb,你这会儿在做什么?”Logan趴在床上,伸手把桌上的披萨拿过来吃,心里头念叨:除了编程,这家伙还能在干什么,这会儿都过了零点了。

“没什么。”

Phipps关掉所有电脑,揉着又酸又疼的眼睛站起身,他开了三天夜车,现在只要倒下去马上就能睡着,偏偏床被Logan占了,还拿他的宵夜吃。

自从十多天前出了“那事儿”,除了上必修课,Logan就没敢出过门,吃饭都是让Phipps帮忙带回公寓来的。反正对方也跟他一样,除了上课就是窝寝室里,整天抱着四台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

很夸张对吧?四台!而且全部是他自己改装的!就他们是学这个的,也犯不着弄这么多电脑吧?第一次进这家伙的房间来,他被那个由三张电脑桌拼起来的操作台给吓了一跳。

这么多天都不能出去,他无聊得不行,只能缠着Phipps,偏偏这怪胎不爱说话,只要不碍着他鼓捣电脑,随便他怎么着都行——要不是没玩的,他才懒得搭理这闷葫芦。

看Phipps这样子像是想睡觉,但是披萨还没吃完,全部抬着走又有些说不过去,Logan便找起话来说:“诶,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友网’是什么来着?我听一半就睡着了。”

看出这位厚脸皮室友打算在他房间里吃完宵夜省得自己收拾,Phipps在沙发里坐下来,用平板电脑查看回信,顺带给他解释:“是一个网络构架,通过算法来自动配对用户,不管是交友,还是工作,都可以借由这个构架来拓宽渠道,找到最需要的人,达成理想的关系。”

“跟现有的交友网站相比,它更灵活,会依据用户细微的变化去进行后台计算,更新人们的数据,自动形成新的资料,搜寻出新的所需联结。”

“听起来真棒。”Logan嘴上夸着,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社交能力为零的人做的社交网站肯定一堆漏洞。

“你这网站做完了么?能用么?”

“现在是实例实验阶段了,不过……”

Phipps的话还没说完,Logan就咬着最后一块披萨走过来:“那你能拿我实验一下么?”

叹口气,Phipps拿起平板电脑录入了几项他的实际数据。

几秒之后,Logan的整体分析就计算出来了,而且还同时陈列出建议交际的对象树列。

“哇哦,酷!”Logan随便擦了擦油乎乎的爪子,拿过对方的电脑来看:“你这发明完全可以拿去赚钱啊!难道没有人打算把这设计买下来?”

“有啊,‘联网’找过我。”Phipps把桌上的垃圾给收拾了。

“你要卖给他们么?”Logan问他,连网的知名度确实能把友网带热,但是如果把专利转手出去的话,收益什么的只能等别人先拿大头。

“这只是做着玩的,而且……”

“没答应就好!我可以帮你找到更好的买家!”没等对法说完话,Logan为脑子里的灵光乍现跳起来:“相信我,我认识的人绝对可以帮你把这个弄上市的!”

“我没打算……”Phipps话没说完,脸颊上就被Logan亲了一口。

“你帮我这么多,这次就当我帮你吧!”Logan拍胸脯保证到。

“你……”Phipps捂着被亲到的地方,脸涨得通红:“你搞什么啊?!”

“咦?莫非你讨厌男人?”Logan歪着头看他。

“这不是一码事,你,我……”Phipps吭吭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

“好啦好啦,赶快去睡觉!好好休息才能把我们的‘友网’弄得更好!”Logan把他从沙发里拉起来推到床上去。

“我说了我没……”Phipps躺上床还在叨叨,却被Logan按住了胸口。

“别动。”Logan轻轻扒住他的眼睑,为他滴了眼药水。

Phipps眨了眨眼,多余的药水从眼角滴了下去,眼睛倒是舒服了很多,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金发大男孩儿,红着脸低声道了谢。

Logan嘿嘿笑了两声,把眼药水给他塞回枕头底下,出房间的时候顺带帮忙关上了灯

黑暗中,Phipps抬手抹掉脸上残余的药水,手背碰到的脸颊热得烫手,他索性用手机压在脸上冰着,然后拿另一部一次性手机查看收到的短信。

——我找到那艘船了,叔叔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短信的结尾是个心形,Phipps笑了一下,清空所有信息,把这部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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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 Sowoski在接到“喂猪人”的电话时,正在吃他晚上的第三顿,看到来电显示简直心烦:这白痴是不是跟那些用来喂猪的智障混成傻逼了,居然敢半夜打电话过来。

恶狠狠地骂着擦干净嘴,电话一接通,他便换了种亲切声调跟对方寒暄拉家常起来,一是让这个为他干活的蠢货觉得他们关系亲近,二是探探那边是否受到威胁和控制。

说着话,他快速对对方手机进行远程检测,没有发现外插或破解的迹象,这才开始问起正事来。

——一个阔佬,真正的阔佬,快死的那种。

阔佬?Sowoski心里有些不屑,干这中介的活,他接触的阔佬多了去了,再有钱,只要烂心烂肾还不是得求着他救命。

他负责初步审查这些金主,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是断然不敢往“那艘船”上送的。后续的事情他知道得不多,有些上了船的人成了他们的一份子,也有的人彻底从世间消失了,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来——上头的人决计不会让火烧到自己头上的,所以只要还活着,就得知道什么钱能拿,什么口不能开。

问了那个潜在金主的大概资料,挂掉电话,他就开始忙起来:相关的新闻咨询,企业官网里的法人介绍什么的是最基本的了,还得黑进一般人进不去的地方去摸排一番。

查清楚了,他啧了一下舌,这个姓Swan的家伙真是有钱到让他都想喊一声“真他妈不公平”,心里也清楚:这么个人只要上了船,肯定会被拉入伙的。

既然是大客户,自然得用点心思去对待了,他顾不上休息,马上找人着手安排起来。

******

上午看过生产线后,Finch又去了雇工宿舍走了一遭,跟其中几个雇工交谈了一会儿,问了他们食宿和工作环境的事。虽然都是事先布置好了的,但谨慎起见,负责人还是一路陪着。

参观完后,这位先生便离开了,负责人立刻联系了Sowoski。

就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之际,Swan的座驾突然加速并狠撞上了前面车的屁股——这事换做任何一个心脏有问题的人都会吓得脸色惨白,富得流油的Swan也不例外,完全不会去想车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这位先生立即被司机扶下了车,Sowoski作为受害者也从车里走了出来,下巴磕青了一块,一边跟司机吵架一边仔细观察他们的潜在客户。

立即拿出救心药物服用——符合。

二次服药时将药物压在舌下,并非立即吞下——符合。

压住心脏部位,深呼吸,额际及鼻翼逐渐沁出冷汗——符合。

嘴唇偏紫,下眼睑略微发灰,脸色苍白——符合。

最后一项,体温。

Sowoski一边吵着一边冲着Swan大声叫喊,这位先生举起双手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他一把抓下对方的手,触手之处一片冰凉——符合,检查足够充分了,这个叫Harold Swan的人的确是个有心脏病的人,而且严重程度够格当他们的客户。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Bob Sowoski是什么人!居然敢开车撞我?!”Sowoski大声吼叫。

他这一报上名字,小个子的男人如蒙大赦一样,立即说认识他的朋友——就是那个“喂猪的”。

显示出将信将疑的样子,他打通了那家伙的电话,再摆出一副不好办的表情来。

Finch这会儿像是救心药发挥了作用,冷静下来了,让Sowoski只要愿意私了,完全不要为修理跟赔偿担心,他甚至可以赔一辆新车给他。

这个路段并没有摄像头,对方的提议很不错,而且他们又认识“共同的朋友”,Sowoski便装作很勉强同意下来。

接着的事情就简单了,他们“共同的朋友”担心这事儿,便赶了过来,三个人一起解决问题,从商谈赔偿,到开支票,到Swan请客吃饭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展下去。Sowoski估计只要不上法庭,这小个子先生甚至愿意再多赔一点。

当然,正事最要紧,气氛发展到相谈甚欢的时候,也就说起了Swan的病。

“不好办哪,Swan,搞器官贩卖的都是一帮亡命徒,而且心脏这东西,时效性太强,哪里有那么巧,正好有跟你一个血型的人非自然死亡呢?”

Sowoski当然清楚船上是有的,上个月他们才送了一个十九岁的货物上船去——稀有血型会被优先送上去,以便取用。

虽然之前一直都一副什么都看开了的悲观态度,但一听到有半点希望,Swan还是上了钩,请他务必帮这个忙,中介费或是酬劳什么都好说。

推拒了一轮,饵也下够了,Sowoski同意了当晚就带Finch去“那艘船”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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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woski的船是艘容客五十人的小型快艇,平时也在近海运送一下观光游客。

船舱内有个可以玩扑克的客厅,Swan虽然兴致不高,却连赢了好几把,也不要他们钱,看来只是想压下心神不宁而已。

“那艘船”有多个名字,最常用的是启明星号,表面上是艘承运环球航线的豪华游轮,实际上却是一座“水上医院”,那些只剩下换掉器官一途才能活下去的富人们的诺亚方舟。

饲料厂,他们的行话叫做器官农场,是专门为那艘船提供货物的“采购商”。

生意特殊,自然是要小心一些的,货物或金主被送到那艘船上之前,还会再被过一次手,“采购商”送到那艘船的补给船上,再在补给的时候登船,这样转两道手,不管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不会波及到最主体的部分。

到了约定的海域,Sowoski便用固定波段发出讯号,二十分钟后,他与Finch登上了补给船,快艇由“养猪人”开回去,两个保镖也被载了回去。

金主上了补给船,先搜身,再用黑色眼罩蒙上双眼,便在贵宾厅等候,饮食和如厕都会由带他们上船的中介人看守。

说是补给船,也是艘大船了,三层高,有两个急救手术室,如果货物跟金主正好配型成功,在这艘船上就能完成“交易”。

搜身完了,他领着被蒙了眼睛的“Swan”到贵宾厅去,那里已有另一组人在等候,看来是此前先被接下的。

Sowoski引Finch着在单人沙发里坐下来,小个子男人靠进软垫里,很自然地挥了下手指,意思是不再需要更多的服务。他咬了咬牙,把对这人贵族派头的不满情绪给压下去,坐在了空着的长沙发上等着。

同在国内海域的情况下,补给船追上“那艘船”需要几天,有时候更久,但今天才开出去不到两小时,外面就喧闹起来,他打开窗户,正好被一束强光照得眯了眼。

一架雷鸟直升机就在窗外十米不到的地方跟补给船并排低空飞行,他刚探头出去,有个金发女人用狼眼手电照向他,又照在他后面的Swan身上,随即手电被关掉,女人大骂了一声 “ идиот ”(俄语,蠢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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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Sowoski缩回头来,慌乱地问另一组的中介人,那人摊摊手,表示没遇上过这种情况。

他又探头出去看,发现还有两艘快艇围绕着这艘船斡旋,灯光照出上面站着持械的蛙人。

尽管外面乱成一团,Finch仍是平稳地坐着,相较于另一个病人来说镇定得太不自然,这两个中介人觉察出了不对味来。

Sowoski冲过来,想要把这小个子男人抓起来问个明白,还没伸出手去,便被推开门的金发女人喝止了。

他马上举起手站直,不管这女人是谁,单冲着那些对准他的枪口,他也没胆子再动一下。

女人走了进来,让中介人解开另一个金主的眼罩。

那人已吓得不轻,连声问这是不是绑架,女人走近两步,让他看看是否认识Finch。

仔细看了坐在长桌对面那张沙发上的男人,这人颤巍巍地摇头。

接着她又问两个中介人是否认识Finch,得到同样的否定答案后,她微微偏了下头,枪手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开了枪,瞬间三人毙命当场。

这三人的尸体被迅速地抬了出去,并带上门。

门关上后,女人坐在了Finch面前的长桌上,打量了男人一会儿,对方却丝毫没有一点反应,只是沉默地坐着,双手闲适地平放在扶手上,像是发生的所有一切都与他无关。

她扬起一个笑容,前倾身子伸手摘掉了Finch的眼罩。

小个子男人眯了下眼适应光线,然后对她笑了笑:“晚上好,MS. Rousseau。”

“晚上好,‘Egret’。”她笑着说道:“你真是让我好找啊。”

Finch并不接话,把右腿搭到左膝上,向后靠进靠背——这行为相当失礼,尤其在面对一位距离不到半米的女士时。

“我接到的命令可没有说你会出现在这里。”

“真抱歉,Martine,那一定是我忘记给你留下便条了。”Finch脸上浮现面具式的笑容:“工作多了容易落下小事。”

“到新泽西投资也是‘Egret’的工作之一么?”Martine声音平稳,并未被他激怒。

“行踪轨迹需要合理化,以及……”Finch停顿一下,若有所思地说:“在你之前的监视者没有告诉你,我出行通常不会走预先计划好的路线么?”

如果盯着他的人没有失踪,而且生死不明的话——对于这调侃,Martine暗暗吸一口气,笑着说:“或许他们是忘记了。”

Finch像是为这疏忽遗憾似的轻叹一声:“鉴于你已找到这儿来了,想必‘他’已告诉过你不少关于我的事,包括不欲人知的部分。”

“足够我们进行愉快的合作了。”Martine微笑着跟着站起身来,暗指自己已知道对方 “Eagle”与“Egret”的双重身份,也提示对方必须按照要求去工作。

“好。”Finch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那就劳烦你送我一程了,Ms. Rousseau。”

对方没有进行抵抗,Martine心下也松了口气,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走在了Finch身后。

即便是一个城市的地下王者,又被称为“战争之王”又如何?不过仍是“那位先生”控制之中的一头狮子,反抗,撕咬也不过是困兽之斗。

就像这次一样,哪怕“Egret”用尽心机,从蛛丝马迹去追踪、寻觅,找到了器官农场,甚至得到了登上水上医院的方法,却仍不可能抓住 “那位先生”的任何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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