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痴加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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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伤-68(FRF、AU、黑化、OOC)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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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月12月8日,地点,未知。

“为什么要隐瞒真实身份?”

Iris一开口便像是逼问,但Reese从她强硬的态度里觉察到了些异样。

于是他没有开口。

这种紧绷的安静持续了近一分钟,显然,如果Reese愿意,他完全可以继续对峙下去。

女性审讯官重重地闭了闭眼睛,下决心把话摊开。

“你所做的事情完全可以解释你非法入境的原因,即便嘉耶基方面有人追究,国家也会为你做出有利的外交应对,我认为你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

见Reese不为所动,Iris以对方曾经的阶层身份称呼他:“军士长阁下。”

这一声称呼出口,Reese首先想到的是Donnelly。

不然还能有谁?如果是Finch,能查出他以前在军队上是干什么的,自然也清楚他带Pierce逃回纽约的严重性,根本不可能拿着这张“过期身份证”去Little Creek找人捞他。(注1)

不对。Reese随即又推翻自己的推测:Iris进来时,他留意了门外,但除了看守,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Iris是独自前来的,没有军方的派员跟随,而这不符合转押一个存在危险性的逃兵的流程。

——你所做的事情完全可以解释你非法入境的原因,即便嘉耶基方面有人追究,国家也会为你做出有利的外交应对,我认为你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

——军士长阁下

Iris的团队知道了他曾经的身份,但并不知晓他的逃兵行为

Buck对他的指控已被推翻,他即将被释放

非法入境的事情一笔勾销,但某些事情会牵扯到两国外交

他揣测女人话中深意,很快得出了结论,却又陷入了新的疑团。

不是Finch,同样的,也不是Donnelly,后者确实可能会等他在这里“享受”几天才来作保,并且“顺带”把对他身份的猜疑一路捅到Little Creek去。但那样的话,来逮他的该是嘉耶基的驻军或则4队的人,而不是这个对他敢怒不敢言的金发姑娘了。

为什么Iris查到了自己曾经的身份,却决口不提逃兵的事情?

这是刺探么?

******

不自觉的,Reese摸了摸受伤的嘴角。

“你不信任我,对么。”而Iris误解了这一行为,有些愠怒地问道。

“我认为信任是相互的,Miss.Campbell。”男人回答她,深邃的灰绿色眼睛望过来,无辜得像个即将被送上火刑柱的圣徒。

说者似无心,听者确有意,何况这话的言下之意已足够明显:你们从头到尾都未曾相信过“John Reese”这个人,无论是他一直以来,态度良好的配合,还是出于保密需要而不太详尽的自述,或是Harold Wren亲自提供的可证明二人雇佣关系的资料,你们始终不依不饶。就因为一个罪犯的诬告,便捏着并不扎实的证据,把人囚禁起来,不留隐私的监控,甚至对这个因PTSD提前退役的前军人用上了对付敌人的那一套,就是现在,都仍在怀疑,仍要问个为什么。

Iris垂下眼,脸颊像被荨麻叶拂了一下,热和疼蔓延开去,但是这种感觉很快便消失了。

她承认,囚禁并且调查Reese确实是机构与机构之间沟通不良而产生的错误。

尽管几天来,她就身份问题反复跟Reese询谈,但实际上,在12月1日,移民收容所暂留Reese的当天,他们就已经拿到了这个男人的人口信息。

1972年4月生于布鲁克林,为Julia Reese非婚生子。

1974年5月,其母Julia Reese与Tristan Hobbes在布朗克斯区注册结婚,Julia Reese更名为“Julia Hobbes”,John Reese未随父姓。

1977年6月—1983年7月,就读道格拉斯顿小学。

1981年5月,监护人变更为Emma Altenburg。

1983年9月—1988年5月,就读汉森科学技术中学。

1989年10月,过失伤人,自愿以服役代替入刑,合同为期四年。

1990年,破格提升为E-3。

1991年,获紫心勋章。

1992年,升为E-4。

1993年,续签六年服役合同,获服役优异十字勋章。破格提升为E-6。

1994年~2009年,服役。

2009年11月,退役,退休。

这是从社会保障信息网络调出的Reese的个人资料,直至1993年之前的讯息都还算完善,有犯罪记录,车辆违章讯息,直系血亲,但1993年之后的个人信息实在少得可怜,简直像是被人从网络上抹除了一般。

顶级黑客为了显示能力总会搞些无聊、却会给国家机构带来极大麻烦的恶作剧,当然,也可能是被人雇佣,篡改信息以达到犯罪目的。

再加之“Egret”对John Reese的指证,国家信息数据库遭到恶性攻击的可能性也随之增高。

于是工作组第一时间向距离最近的军事基地通报了这一发现,请驻军联系国内,对数据库进行紧急维护,但两天过去,反馈的结果却是“经核查,数据库未遭到外部攻击,对比历史日志,未见篡改痕迹”。

剩下的,只有从Reese本人口中得到真相一途了。

由于Reese曾为军人,驻军方面在反馈数据库查询结果的同时,也向他们提出了移交Reese的要求,协商之下,他们争取到了七天的扣押时间。

从他们跟军方定下“七日之约”起,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事情会突变至现在的态势。

跟所有新闻热点一样,“现状”有个爆炸性的开端:

【嘿,伙计们,猜猜制服男们要把这个倒霉蛋带去哪儿?顺带一说,这是在嘉耶基某个收容所录的,想要更多更酷的战地绝密视频马上关注我!】

第一个放出这条新闻的,不是主流媒体,而是社交网络:有人偷录下了Reese被从移民收容所转押时的视频,还在回到国内后的第一时间把它放在了“友网”上。

视频上传时间与录制时间相隔了五天。从嘉耶基到美国所需的时长,以及身份审查流程,还有等待救援机组的时间,尽管这些在时间上都对这条不利讯息的传播造成了推延,但Little Creek基地仍在它人人皆知之前就得到了这条消息。

Little Creek方面立即联系了他们总部,紧急叫停了对Reese的非常规审讯。

工作期间是不允许与外界联系的,同时也禁止使用涉网设备,所以我方在不知道Reese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对其采取了略微冒进的询问手段——在向Little Creek再次确认Reese身份后,他们预先对交涉时可能会发生的质问做了解释。

违规审讯只是部门沟通不利导致的非人为失误,而Reese的自残行为则是不可预料因素,在将Reese送返国内之前,就保密问题让该人与他们达成一致便可。

他们原以为事该如此。

但事情并没有向着好的方向行进:不到二十四小时,那段该被封禁的转押视频,以病菌繁殖的速度在“友网”,“连网”,“众我”等社交网络中广为传播,对此现象,理应与他们一起做好澄清工作的Little Creek基地却奇怪的保持沉默。

“前军人遭某个安全机构无端指控、被困异国”,“解救国家的战士”,“应该处死谎言家‘Egret’”,“请让他回家”,“不能让战士流血又流泪”……

泄密后,每分每秒都在产生相关的负面传闻,而在自媒体的攻击,以及Little Creek的不作为下,危机公关的澄清效果微乎其微,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他们方面的恳切邀请之下,Little Creek基地最终还是同意了与他们进行公开的“人员交接”,以破除“机构内讧,部门不合”的谣言。

更准确的说,Little Creek基地的派员现在就在2号办公区接待大厅,四人,恰好一个小型作战单位。

他们正等她把Reese带过去,一起在等的,还有来自各个国家的记者。

“抱歉。”Iris深呼吸,调整了状态,使自己看上去友好些。

“是我失态了,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有时候就是…。”她显得有些笨拙地解释着:“…太过于沉溺于工作了。”

坐在对面的男人沉默地看着她,耸了耸肩,大概是表示理解,或是并不关心。

这个结大概算是过了,不过也无所谓,此时此刻,是他们在这个国家的最后一次会面:Reese即将在Little Creek派员的护送下,带着“忍辱负重、不负使命”的光环,荣归故里。

Reese或许会很快遗忘这段经历,但她不会忘记这个男人以及他宁可自残也要为之保守秘密的Harold Wren。

他们是可疑的。

没有任何证物依据,只是直觉——出于心理学博士那一部分的直觉。

“总而言之,我个人对你在这里经历的一切表示抱歉。”她再次道歉。

昨日之前,她对他的判断确有错误:出事之后的Reese太镇定了,完全没有PTSD患者那种如同惊弓之鸟的紧绷,如果她没猜错,之前让她得出“患有轻度PTSD”结论的特征,也大多是伪装出来的。

“希望你能理解我们,为国家排除任何一个,包括‘潜在的’敌人是你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她盯着男人的眼睛,想要从那片漂亮的湖色里寻出端倪,却只看到了深渊般的静。

“以及,从现在起,你自由了,John Reese。”她亲切地微笑。

一个人的行为是他经历的镜子。

单单只是长年从军,并不会构成Reese现在的样子——她想知道,退役后,Reese都经历了什么。

她不会看错。

******

12月10日,19:00,纽约。

12月10日,在洛杉矶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军方发言人否定了关于“某支特种部队跟某驻外安全部门发生冲突”的传言,并回答了“前士兵非法武装入嘉,涉嫌触犯玛卡拉地区暂停军事活动的协议”,“整起事件是否为军方特意安排”,“此次冲突是否对正在转移的平民造成伤亡”,“涉军人员的出入境管理政策是否太过宽松”等外媒提问。

发言人妙语连珠的应对,以及后续对“入嘉事件”当事人的专访,成功将这场外交危机化险为夷。

与此同时,“某前特种兵”被国内媒体塑造成了为拯救朋友而不惜远赴他国,只身一人深入武装组织基地的英雄,全过程曲折壮烈,不找个影视公司把全过程排成传奇电影简直可惜。

“营救与被营救”事件从12月1日起,12月10日始,整起事件推动与社交媒体息息相关,某位评论家称之为“自媒体造英雄的典型案例”,同时表示“为一名铁血军人沦为网红题材而悲哀”。

而John·当事人·Reese在被迫看了五分钟经过剪辑、再加工的他的个人专访之后,只给了一句评价。

“我他妈又不是兰博。”

他呸了一口含有40%卸妆水的唾沫在用过的化妆棉堆上,直接怀疑化妆师把市面上所有品种的化妆品都用他脸上了,连嘴巴缝里都是口红,吐口唾沫都带色儿。

“管他的,我爱死你的故事了,特别是‘你的精神病在Harold Wren的感化下得以治愈’的部分。”Lisa又拍了一张湿漉漉的化妆棉到他脸上。

“给你说了是PTSD。”Reese捏Lisa的脸:“你才有精神病,疯得跟Harley Quinn似的(注2)。”

Lisa说得没错,他真快被搞得精神分裂了。

到嘉耶基接他的,只有一个是4队的熟人Keres,他们最后一次碰面是去年十一月,解救私贩军队物资时被恐怖分子控制的士兵的那次——从他带Pierce逃回纽约后,就断了联系。

换句话说,他带人偷跑,Keres是知道的。

有这一层关系在,回国的路上就只剩下尴尬了,他不确定回国后会发生什么,便不说不问,Keres也不开口,其他几个人也跟着什么都不说(后来才知道是怕刺激他,导致PTSD发作),五个大男人挤在运输机里十几个小时,嘴巴都闭臭了。

但他们没回弗吉尼亚州,换机后,便直往东海岸方向去了。

一在洛杉矶落地,就差点让闪光灯给晃晕过去,赶紧跟着军部指派的联络员离开,却被一趟车拉去了酒店,在车里头换了衣服,记完塞过来的发言稿以及突击问题环节的应对要点,脑子里还没扭过弯儿来,就上了记者招待会,放在最中间的位置,被几十个炮口似的摄像头对着,旁边是舌辩群雄的军部发言人。

下了招待会,留在休息室单独谈话,完了再换衣服,接着又是个人专访,这场秀允许他“有所保留”地描述事实,但不允许他不去——大众在等着他开口。

到电视台那会儿都是晚上十点了,主持人说是直播,他就捡着能说的部分说了,拍完了赶紧搭夜间的廉价航班赶回纽约(好在给退了卡和钥匙回来,也不知道Donnelly是怎么操作的),顾不上鼾声如雷的邻座,吵着要喝夜奶的婴儿以及一直蹬椅背的熊孩子,死人似的爆睡了六个小时。

回纽约来才知道这边也不清静,刚下飞机,就有人拿手机在拍他,还有带着摄像机的,没法直接回上东区,只得先去了公寓。

在路边买了个手机,给Finch报平安,电话那头的男人没多大反应,只回他一句“知道了,中午到餐厅来”。

被人盯着,嘴上没法讲,但心里头多少是有些失落的。他回了公寓,开门,被几个臭丫头小子推沙发上一通熊抱,看Lisa把烟熏妆哭成小丑妆,他笑,心里头生了点“这才像是回家”的感觉出来。

拿请客吃饭哄几个家伙从自己身上下来,Lisa闹着也要去,一边跟Tao吵嘴一边给Ella打电话推掉漫展的约会,顺便逮住他卸妆。

来个人毙了他吧,他居然顶着一脸拍摄用的浓妆从西海岸飞到东海岸。

嗯,就这么的,他终于有(被)机(迫)会从电视上,以广大观众的视角了解自己这一趟嘉耶基之行。

“病病更健康。”Lisa拍掉他的手:“对了,‘友网’上还有你在垃圾箱里找食物的照片,还是监控截图,说你没得过精神病都没人信。”

“P的图你也信。”Reese打死不承认,心里头确是吃惊:活见鬼了,他这么干绝对不超过三次,被Logan发觉就没再从那条后巷搞食物了。

“那就是有人嫉妒你长得帅咯,不然干嘛做这种东西。”Lisa倒也不真信,顶着哭花了的妆给他卸妆:“哎,可惜你不是个女人,不然你跟你家Boss这一段都能拍成爱情电影了,‘冷面总裁&灰姑娘’,浪漫死了。”

“成年了就别看童话,越看越傻。”Reese躲不过大屏电视上的重播专访,也躲不过给自己拍爽肤水的手,内心很是崩溃:“只卸妆,什么都别涂,一分钟内弄不干净就不带你玩儿了。”

“你想得美。”Lisa噗地往他脸上摁出一堆剃须泡沫:“邋里邋遢的,小心Finch不要你了,换个比你好看一百倍的保镖。”

他敢。Reese在心里头撇嘴,扭头问坐在沙发上的大男生们:“你们不想早点去吃饭么?”

想就搞定她。这话里的潜台词大家都懂,于是,Archer、Tao这对情敌兼好友带头,另外两个小子跟从,一群人很有默契的,低头,刷友网。

一窝怂包。Reese也认命了,躺平了,随Lisa折腾自己的脸。

等到了餐厅,就只点薯条给这帮死孩子吃,多放盐,还不点饮料,齁死他们。Reese愤愤地想。

******

2010年,12月10日,16:30,洛杉矶。

“给我个解释。”Logan居高临下地质问道。

“…什么?”刚睡下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弄醒的黑发男孩儿坐在床上,一脸懵逼地仰望着他,完全搞不清状况。

“服务器这个星期过载了N次,运行速度降低了50%,客服电话都快被打爆了。”而且这种情况的前提是这家伙连续一周都泡在主机控制室里头,几乎没出来过,很少吃睡,也不让人进去。

Logan一口气没说完,换口气继续指责对方:“我相信你才没总盯着技术部这边,这才放手几天,就给我搞出这种事情来。”

他当然不知道Phipps具体干了什么,但这通话绝对踩中了这家伙的痛脚,不然怎么会慌里慌张地跳起来,甚至一头撞歪了顶上的吊灯——还好只是宜家的便宜货,要是这货敢碰一下自己新房子里的水晶灯,他一定揍丫的。

不,Phipps才没资格去自己家里,他们又不是朋友。

“Logan,听我说,我之所以这样做……”Phipps说着,上前一步。

“你给我下来再说话!”Logan命令道:这货本来就高,还特么站床上跟他说话!

“说吧,你挖了多少?”Logan质问道。按他安插在技术部的眼线说的,以后台记录的运算量来算,这一个星期Phipps至少挖了三四万。(注3)

“什么?”

“比特币,不然还能有什么?真不懂你们这些‘挖矿工’在想什么!那玩意儿除了耗电还有什么经济价值!”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办到的,虚拟主机么?

“价值……”Phipps的表情变了又变,复杂得让Logan察觉出自己把话说重了:其实这事算不得太严重,以Phipps在友网的重要性,别说偷摸赚点外快,就是直接开口要股份当小股东都是理所应当的,更别说他现在勉为其难地算是在“泡”这货。

作为CEO,他是该严格点,但更重要的是不能让这根“友网”的中枢神经跑到别家去。

“我很抱歉,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他还在琢磨怎么把话收回去,Phipps这边就已经开口道歉了,垂头丧气得跟只马上要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没两样。

“别误会,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每个人都会遇到难处。”Logan把胸口那股火气忍回去,放缓了声调,甚至主动走上前一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而你可以告诉我。”

Phipps拿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像是感动得不轻。

当然,他可是Logan Pierce,但这个角度的深情注视就免了,他讨厌所有来自高处的目光,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

“嗯…那么,你想买什么?”Logan揣测这家伙想买的东西以及大概的开销:限量版手办?还是想搞辆痛车?一万以内,他都可以直接签支票,要是超过这个数,就让财务部支出来,随便套个工作鼓励奖之类的名头,以Phipps的工作强度,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再不行就给技术部统一发笔奖金,数额按照工作量来定,这样也显得公平。

“房产?还是手办?”他一边问,一边拿出支票簿打算往上头填数字。

Phipps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抱住了他。

操!Logan只来得及看到自己映在电脑屏幕里的脸:说脏字的口型,以及满满的错愕和厌恶。

对“熬夜近一周的宅男”这种生物的本能抗拒,让他满脑子都是对其肮脏、恶臭、油腻、猥琐等特征的想象,以致他差点儿吐出来,但理性瞬间压制了生理上的冲动。

Logan硬把梗在喉咙里的恶心感给咽下去,甚至伸手轻轻拍了拍这个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家伙的后背。

“怎么了?兄弟,发生了什么?”他拿出哄姑娘的口气,柔声说话。

“不,没什么。”Phipps迅速地放开他,脸上泛了点红起来,大概是为自己的情不自禁而尴尬。

对方退开的瞬间,Logan也正巧屏不住气儿了,偷偷换口气,却没有闻到他想象中的男性体臭,甚至…好吧,居然还怪好闻的,很清爽的植物系香型,说不上是沐浴产品还是淡香水。

他抽了下鼻子,但没把那句“你闻起来真不错”说出来,只翻着眼睛看Phipps垂眼脸红的样子。(注3)

不违心的说,大男孩儿其实长得着实不错,五官英气硬朗,是很讨姑娘喜欢的长相,而且个子高,身材一看就练过,如果肯好好收拾打扮,绝对是私人聚会上的一颗新星,让人想打包带回家的那种——当然,他不会给其他人“外带”这家伙的机会的,前提是这家伙保持现有的卫生习惯,以及对友网的作用。

他已经计划好了,就在圣诞节前。

Phipps换衣服期间,他们背对背的,就工作的事情聊了几句,Logan提了些新要求,但说到构架方式和运行逻辑冲突这些具体问题以及解决方法时,这天就算正式聊死了——在读生跟辍学生确实没得聊。

怕被自己丢车里等的姑娘找进公司里来,又不好一走了之,Logan只好有一句没一句的胡乱应和,但Phipps说起刚刚通过沙盒测试的“关联搜索以及精准定位”功能就没完没了,还打算开机演示平台运行以及后台运行流程。

那得在这儿浪费多少时间?

于是,Logan从边上凑过去,亲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我记不住那些专业术语,除了上电视的时候,而且我有你。他注视着Phipps的眼睛,告诉对方。

趁着Phipps因这个“礼貌性接触”涨红了整张脸,他开了几句玩笑,确认自家天才童子鸡做出再也不会发生服务器降速的保证,就随便撒个谎打算撤了。

几步走到门边,他回头瞥一眼,却见那个被数台电脑围绕的男孩儿仍站在原位望着他。

“那么,我走咯。”Logan觉得自己这句话像个问句,而不是陈述句,这不符合他身份的定位,但他也受不了被个大活人像弃犬似的看着。

说完,他快步离开了他给Phipps安排的办公室兼卧室兼“友网”服务器控制中心。

“当然,你是自由的,Logan。”

Phipps的话没能传进Logan耳里:后者正一边揽着姑娘跑出公司,一边在心里头庆幸没让两个暧昧对象碰上面。

脚踏多船是个得花不少心思的技术活,但Logan能对此道信手拈来。

然而,如果Logan真的有心,并且肯花心思仔细琢磨Phipps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应该能发现些什么。

比如他背对着Phipps道别时,对方望着他微笑,爽朗而阳光,全然与不法、黑暗无关。

但他至少应该留意Phipps的身后,那儿有七台电脑,它们当中,有可以监视整个友网运行的服务器控制机,也有Phipps以自身需求而组合的联机群:组装并运用它们并不容易,但比让一个曾被认为患有自闭症的孩子重新融入社会要来得简单。

Logan不知道这明朗笑容的来之不易,一如他不知道是谁毫无痕迹地篡改了某项国家人口信息档案,以“1999年11月30日,经审定,‘盗取并贩卖军用物资罪’、‘叛国罪’、‘三级逃兵罪’数罪属实且情节严重,1999年12月10日18:30于济卡尔当地执行枪决。”更替了原本的“三级逃兵罪,在逃”。

注1:

Little Creek——指Little Creek海军两栖基地,位于维吉尼亚州维吉尼亚海滩,海豹第2、4、8、10队伍驻扎于此。

过期身份证——尽管Reese曾为海豹的军士长,但他协助已犯下严重罪行的Pierce逃跑,抓回军队同样会被重判。

各国对逃兵的处置都非常严格,如果是战争时期,违纪严重者会被处死。(Reese带着人跑回国的时候,美国还没从伊拉克撤军,大概也算是战时了,有误请提醒)

顺带发一下查到的美军对逃兵行为的划分

Missing moving(缺勤:Uniform Code of Military Justice (UCMJ))

AWOL(擅离职守:UCMJ Article 86: Absence Without Leave)

Desertion(逃避:Desertion in the Military)

(资料来自网络,水印的网址来源乱七八糟,就删掉了,原作者貌似是个叫蒋院长的公众号)

Reese跟Pierce的行为就是Desertion(逃避)了,另外,Pierce伙同他人盗卖军队物资,本身就属于情节严重的罪行,Reese明知其有罪在身还带人逃跑,大概是要罪上加罪的。

注2:

Harley Quinn——小丑女哈莉·奎因( Harley Quinn),她本是《蝙蝠侠》动画系列的一个龙套角色,后来由于颇受欢迎,而加入了漫画中,甚至出过以她为主角的漫画。她在IGN的漫画史100名恶棍中排名45位。Reese这是在笑话Lisa毁掉的妆容以及咋呼性格。(资料来源于网络)

注3:

三四万——这个数字有所夸张,虽然在2010年,比特币矿源还比较充足,但没有足够的矿机支持,应该是达不到这个量的,就算是社交网络的服务器主机也不行。所以,这里实际上是Logan的理解错误,眼线的原话是“按照这个运算量,比特币都能挖好几万了”,意思是提醒他,Phipps用服务器主机干了什么事情,但Logan误解为Phipps拿友网服务器挖矿。(比特币涉及到数学跟经济学领域,小白也只能从别人的解说去猜测跟理解,有误请一定提出来,同时请不要以文中为了剧情开展而存在的伪知识为真知)

注4:

你闻起来真不错——在国外,貌似这句话属于调情话,(在《正义联盟》里有类似对话,被科普过)。



大家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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