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101-04（FR、黑化、AU）
04
“谢谢你！”中年女人对Reese说道。
Reese怔了一下，回过头去，篮子里的女婴正好看向他，咬着手指，笑得咯咯的，嘴角流下一串口水。
“她叫Leila。”他收回目光，对婴孩的外婆说，然后匆匆地离开。
回到车上，他踩下离合器，挂挡，性能优良的德系车平稳而安静地起步，驶离，后视镜里能看到那家人正朝他的方向远眺。
开远些，再远些，后视镜里只剩下黑夜，前方的林间公路则连绵无垠。
他想抽根烟，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去掏内袋里的烟盒，摸出来的却是一个安抚奶嘴，粉红的小猫脸，Leila的。
Finch买的，此外还有尿不湿，婴儿果泥，奶粉，奶瓶，连体衣，带绒球的小帽子。
他看着自家Boss把这些东西拿回来，没有提醒对方，他们跟这孩子呆不了多久，Tao一找到需要的身份信息，他们就会把她送走。
但查询没有想象来得顺利，因为她，他在家里闲了好几天，贸易公司那事的收尾都是Boss亲自去的。
两个手下受了伤，闹变故那会儿，他正抱着Leila在运河边散步，夕阳晒得她的脸红扑扑的。
Reese把安抚奶嘴放回内袋，又开了段路程，停了下来。
他把脸埋进双手之间，搓了搓，又搓了搓，把即将涌出眼眶的湿润搓成一声叹息。
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是Tao打来的。
对方是来催尾款转账的，顺带调侃，问他有没有紧身衣和披风，或者反重力装甲。
——别怪我没提醒你，可有人盯上你了，还是自己人。
——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救了多少人？放过了多少人？好端端的，当什么义警，嫌命太长么？
——不管你想干什么，小心别让Boss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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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Reese掰开烤得酥松的法棍，在海鲜奶油浓汤里沾了沾。
Finch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平常愠怒时会出现的浅笑。
“你知道这些天你让我救了多少人么？”Reese问他道：“而里面又有多少人是会给我们惹来麻烦的？”
“不光是外头，就连底下人里面也传开了，说你想要收手不干。”
“我……”Finch刚开口，又被Reese堵了话。
“要不这样，我现在就从你面前离开，找辆车出城，再也不回来。”Reese嘴角勾起笑容：“你会让人抓我回来，捆起来狠揍，并且强丨暴我么？”
“就像十三年前一样。”他说到这儿停了口，没有继续回忆当时Finch气恨得发红的眼，酒精造成的晕眩，满是血和威胁的情话，以及落在他唇上的泪和吻，还有被对方汲了海丨洛丨因又摔碎在墙角的针管。
“我不会再那么做。”Finch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很久，才说话。
“这么说，你想要退出的事是真的。”Reese用餐巾擦了擦嘴，扔开，笑：“恕我提醒你一下，Boss，退出比自杀死得更快。”
“在这个城市里面，想要你我项上人头的人，成千上万。”
Finch注视对方的眼睛，Reese亦如此。
前者先垂下了眼，把目光挪向他们的右侧，靠窗的座位上，有对情侣正在翻看点菜单，调笑，旁若无人。
Reese并没有转移视线，仍看着他。
“你信我么？”Finch看着那两个年轻人，问Reese。
“信什么？”Reese问。
Finch没有回话，离了座，跟侍者和餐厅经理交涉了一下，回到座位上。
“点牡蛎好了，我喜欢。”女孩子咋咋呼呼地下了决定，男子逗她是否嫌自己不够威猛。
这对情侣笑闹，肆无忌惮，隔了几张桌子都能把那些腻人的肉麻话听得一清二楚。Reese有些烦，便停下进食，等着。
过了会儿，侍者们将Finch要的东西端了上来。
清洗好的新鲜牡蛎被累放着，盛在镂空花的金属盘里，兰花、冰块、柠檬片衬着它们粗糙丑陋的壳。
Reese瞟了眼几乎堆满桌子的贝类，这补充精力的鲜货数量多到让他怀疑Finch包下了这家店的库存。
这怀疑瞬间得到了证实，为那对情侣点单的侍者刚巧说出“售罄”这个词。
“你犯得着吃这个？”
他问得轻佻，Finch没有回答，执起开壳用的刀，打开一只，刀尖稍微拨弄，挑出了什么，放到Reese的盘子里。
是一颗透绿色调的珍珠，不很规则，在盘子里滚了半圈，停住了。
而Finch没有停下，略微看看，又拿起一只牡蛎，撬开，挑出。
仍是珍珠，麦子那么大，透蓝色调。
再一个，同样是珍珠，纯圆，黑灰色。
Reese的笑凝在了脸上，盯着Finch的手。
百余只没有进行过挑选的野生牡蛎，打开其中四只，每一只都有珍珠，这几率有多大？
那对情侣啧啧称奇，女孩子被刚喝进去的水呛得直咳嗽，还在直呼可惜没点到这道菜，男子一边为她拍背一边嗔责她总是太冒失。
Reese从那边收回目光，正好看到Finch撬开第五只牡蛎，而对方这次没有挑出珍珠。
“把戏也有不灵验的时候。”他从自家Boss手里拿过它，吮了口汁水，用餐刀撬出肥硕的贝肉送进嘴里。
喀喇。硬物跟牙齿碰撞的声音和微痛，磕回了Reese脸上的不屑。
他将那团贝肉吐出来，一颗饱满圆润的黑色珍珠从被咬开的囊膜里滚出来，在盘子里蹦跳着滚了好几圈。
这个珍贵异物的大小足以噎死人。
——特别是一个喜欢边进食边说话，冒冒失失的女孩。
Reese瞪着自己盘子里的几枚珍珠和碎贝肉，瞳孔收缩：在此之前，Finch要求他驱赶那对刚走进餐厅的情侣，禁止他们在这里用餐。
“你信我么？”Finch放下撬贝类的刀，一边摘手套一边问。
Reese看向他，微微点头，脸色有些发白。
他的Boss起了身，从皮夹里取出钱来，放到吧台上，里面有个正低声打手机的服务生，见他们要走，匆忙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