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痴加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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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伤-64(FRF、AU、黑化、OOC)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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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餐厅总是最热闹的地方,在这儿能见到各个部门的人,尽管没有特别规定,但进餐的人们通常会因工作内容分群而聚,这也算得上是职场现象之一。

 

尽管正是饭点,这里又是最大的公共餐厅,难寻静处,但即便如此,朝北的一隅仍频频惹人侧目。

 

年轻化的生面孔,作训服,不符合用餐礼仪的激烈交谈。这个五男三女的实习生小组占据了一张十人餐桌,讨论的却是与课后分析题无关的东西。

 

让他们争辩不已的,正是疑点重重的“启明星号绑架案”。

 

沙亚卡·普斯科夫·泽万组织(SP9)在多部门合力缉捕下,以Jarek Koska为首的主要成员已被全数抓获。

 

短期内将犯罪团体全体抓获,在FBI的历史上算不得新鲜,技术侦查、缉捕手段也并无特别之处,但SP9却成了这几天里最热门的内部话题——大量细节还属于对外界绝对保密的范围。

 

不是每个罪犯都清楚不能触碰的界限,犯罪集团则不一样,能形成规模,自是有头脑和规则的,然而,这个盘踞东欧十年之久,以绑架以及枪毒交易为基业的团伙,却栽在了他们最熟悉不过的“本职工作”上。

 

“启明星号绑架案”一案,死亡45人,另有10人不同程度受伤,解救历时3天22小时,在劫持者拼死抵抗下,行动组联合秘鲁方面将启明星号逼进特鲁希略,强制登船并剿灭船上所有劫匪才解救成功。

 

然而在对SP9其他成员进行分别审讯时,这些人竟异口同声地坚称这场劫持案是“被逼的”,“一切都是被人设计的”,甚至还有人要求上诉。口风如出一辙,拒不交代且态度恶劣,常规流程根本没法进行,最后只能动用非常手段(违规刑讯),这才从两名核心人员口中逼出较为清晰的线索。

 

“启明星号绑架案”确实是一起绑架案,但SP9坚称他们的目的不是控制整艘游轮,而是受雇绑架一个携带绝密程式登船的工程师,雇主要求在夺得程式盘后将该人带到哥伦比亚,还预付了“数额惊人”的定金,为了这趟生意,他们做足了先期调查,落实目标身份和入住舱号,并根据实际情况策划了整个流程。但登船不久后,登船的成员却传来“工程师根本不存在”的讯息,随即跟船员交火,通讯也被单向切断了,后来怎么发展为公众所知的“启明星号绑架案”的,组织内部也无从得知。

 

如果说是为了脱罪,这样的供词未免漏洞百出,但后续发展却大大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笔让SP9决定铤而走险的雇佣定金竟然确实存在,然而却是从他们自身的账户转入的,从银行流水以及系统后台数据来看,同账户下,收入时间跟支出时间完全相同,数额也与供词供述的“定金”数额一致。

 

这诡异的“自循环支付”不光得在SP9的主机上动手脚,还需要黑入梅西银行系统更改规则,建立起特定运行环境,才能形成确实可行的执行——然而这些几乎不可能达成的操作,却仅仅是为了让SP9相信这票生意值得动手。

 

如果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早被国安局列在“严防严控”的黑客榜单里头了,然而直到现在,仍没有任何部门能获得这名“雇主”的真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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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月11月18日,华盛顿。

 

——与其讨论‘循环自付费’的合理性,不如思考SP9为什么要劫持“启明星号”?

 

——遭遇抵抗确实是重点,但他们的目的是绑架被虚构出来的工程师,针对的是个人,参与行动的人数一般不会太多,而且既然是客场作战,又需要隐秘行动,肯定也会有能迅速撤逃的后备计划,而SP9在发现目标不存在后,没有第一时间逃跑,反而在不熟悉的环境里跟“启明星号”的船员死战。

 

——很简单,SP9所有的供词都是真的。他们确实是“被逼劫船”,但目的不是求财,而是保命,可能在船上发现了些什么,导致船员要杀人灭口,甚至没法逃生撤退,只能劫持人质确保自身安全。

 

——再进一步推测,45:10,死亡人数远高于受伤人数,除去交火双方,人质的死亡数仍占了偏大比重。那么问题来了,SP9为什么要杀掉保命用的筹码?

 

——我很好奇,让这么多人送了命,“启明星号”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监控录像播放到这儿定了格,画面中心是一名年轻女性的正脸,她体型偏瘦,栗色长发顺服地垂在脸颊两边,衬得脸蛋更加柔美,嘴角抿着点浅笑。

 

单看这副惹人喜爱的样貌,纯然是个“美式甜心”,根本想不到此前那番分析出自于她的口。

 

“什么时候动手?”Martine看着屏幕问道。

 

站在一旁的白发绅士这才侧过脸来,像是不赞同这话。

 

“你要留着她?”她拿起操作台上的文件,第一份是DNA比对检验单:排除与样本B的血姻关系。

 

现年25岁的Caroline Turing不可能是Harold Wren的私生女,在她看来,犯不着检验,从两人的年龄差来推也能得出同样的结论:Wren可不像十七八岁就会跟女人混出孩子的傻子。

 

没有血缘,没有价值。Turing并不是能控制Wren的关键,只是一名曾受他资助的孤儿,而且二人至少一年以上没有联系过,那通打到餐厅去的电话,大概是这年轻姑娘的游戏——孤女们或许都曾有过“长腿叔叔”的梦,何况对象是Wren。

 

“大多数英国人喜爱年代久远的物品,器皿、家具、房屋,并为维护它们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Greer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谈起了别的:“这样的偏好被视为高雅的传统。”

 

“在这一点上,我并不是个传统的英国人。”他继续说道:“东西旧了,自然需要更换。”

 

Martine并不答话,注意力完全被其它文件抓住了,她快速翻阅着,眼中渐渐浮上阴狠的喜色。

 

“人也是一样,留存久了,就不堪己用了。”Greer笑了笑,关上屏幕,Caroline Turing的定格映像随即变为一片黑色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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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20日,18:23,纽约。

 

外面似乎有点响动,Reese便从厨房走到客厅里。

 

他在客厅里站了一两分钟,直到Bear开始好奇地嗅他才回过神来,但这只是又一次错觉,Finch依然没有回来。

 

那天他出门的时候,Finch还在睡,整个人埋在枕头和被子里头,露出来的小半张脸有点泛红,颊上还有织物压出来的痕迹。

 

他当时确定对方已经退烧就离开了,想早去早回,却还是没赶得及把人拦下来。

 

即便有预感又怎样?他们确实是已经同居的关系,但情侣间哪怕再亲密,也不可能要求另一半无论做什么都时时汇报,那只会让人厌烦得想逃。

 

理虽如此,但焦急、忧虑、郁郁、猜疑仍恣意在心间翻涌,各种负面情绪几乎快把他淹死。

 

——那又如何?忘了你是干什么的了么?还是认为Finch会毫无底线的迁就你,甚至纵容你插手“Eagle”的工作?

 

是,Finch是他想要厮守后半生的爱人,但对方同时也是他的Boss,是帮派和维尔塔宁的掌权人,工作范围内的事情,一个保镖没权力置喙,更别说出手干涉。

 

他不该管Finch的工作,那是对方至今都不曾放权于他的领域,即便爱人曾说自己已“身在这场游戏之中”,也仅是笑谈一句,随即又把他差使出去,单独与Kara密会私聊。

 

他拿过自己放在客厅显眼处的眼镜,轻嘲先前还妄想Finch回来看到它时,能明白自己对又一次被排除在外的不满,却直到现在才察觉到这是对方无声的警告,让自己别忘了身份,触碰“Eagle”的逆鳞。

 

真的该听么?他该像只驯化良好的狗那样,对方说一句“坐下”就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然而,就算不听令,现在又能做什么?他连自家男友去了哪儿都不知道!维尔塔宁那边只能查到Finch调走了一批常用药品,调库原因却只填了个“出库”——真当是大Boss,任性都不带理由的。

 

Mars那边?犯不着去问,那头熊什么不会说更不会帮忙找人,问多了顶天给一句“只听令,不发问”出来。

 

到底谁能帮上忙?

 

Reese皱着眉打开“友网”,跟Finch新手机关联的账户依然是灰色离线状态,倒是“3.14159”一直处于在线状态,像是没退出过,不过也一直没回复他前几天发过去的“你好”。

 

请问你认识“Arthur Bellinger”么?他又发一条私信给3.14159。

 

他直觉,这个“π”就是一直为Finch提供信息的技术人员,而且对方应该知道不少事情。

 

然而除了等待,仍是无事可做,他压着心燥去做力量训练,期间却一直分神听手机动静。

 

没有来电,也没有信息通知——这是当然的,Finch既然有心要避开,自然不会联系他,依那家伙的性子,也不可能用一个会随意搭理陌生人搭讪的信息员,没准“π”还是个跟Finch一样的神秘主义者,什么事都能烂在肚子里头,哪怕最亲密的人都摸不到真相的边儿。

 

Reese脱了湿T恤擦干上半身,到书房凭模糊的想象和感觉翻找了会儿,仍是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他把自己砸进办公桌前的圈椅,心烦得想去拳馆找人练手。

 

严格的说,线索是有的,该不该去却是问题。

 

被Archer称为“奶奶”的老人,昨天初见时只觉得眼熟,但他心里有事,那对小情侣又闹得厉害,一时没从脑子里滤出这人的脸,早上走了趟孤儿院,才从落满灰的老照片里面找到答案。

 

Diana Byrd修女,Faulkner教会孤儿院上上前任院长,于1995年卸任离院,同年离开的还有个叫Samantha Twist的女孩子,相册里还有两人的合影。

 

他记下这人也属巧合,相片里的小Samantha酷酷的,冷着张脸直视镜头,却有一只纤瘦的小手从左边伸过来拽她嘴角,硬给扯出半个微笑,身着修女服的Diana院长笑着垂眼看着她们。

 

这逗趣的一刻被摄影师抓进了相纸,也亏得留下了这样特别的合影,才让他从无数谜团织成的网中抓住了缥缈的一缕。

 

一位本应把终身献给神的嬷嬷,是怎么成为帮里男性打手的“奶奶”的。抓住这一点,或许能得到些或真或假的信息,但他不能确定对方是敌是友,若是被心怀不轨的人得知他与Finch的关系,反过来利用这点来钳制Finch就得不偿失了——现在不光帮里,连外界都开始风传Wren养了个大学生情人的事了,而媒体跟“鬣狗”的鼻子一直没凑到他身上来过。

 

Reese把脸靠进椅背,隐隐有点Finch惯用的香水味,若有若无的气息没法平伏心绪,反倒让他更加想实实在在地抱住Finch,把脸埋爱人肩窝里头嗅闻,然后又被对方笑话这习惯像极了Bear。

 

明明已经这么晚了,外头的天空却泛着灰红,眼见又是一场大雨要下,等的人却连电话都打不通,感觉像是把心扔进了温吞水里慢慢熬煮,炖一锅名为“烦躁”的浓汤。

 

他拿出那张从孤儿院“顺”出来的照片,把它夹在手指间端详,目光停在院长嬷嬷慈和的笑容上,顿了十秒。

 

起身,冲澡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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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20日,20:57,纽约。

 

“如果我说我是Archer约过来吃晚饭的,您能把手里的那东西挪挪么?”Reese听话地把双手举到头顶以上,指尖朝上,笑容软软的。

 

“Archer去Lisa那边了,今晚不回来。”前修女不为所动,锐利的目光锁定Reese,枪口同样锁定他,运动服衬出的形体一看便知训练有素,相形之下,昨天所见的老态显然是伪装了。

 

“而且,自己卸了锁又不打招呼就进家摸黑拿东西的家伙,通常是被叫做‘贼’的。”Reese正想换个话题套近乎,却被对方一句话堵了回去。

 

“这么说就很尴尬了。”Reese说笑道,维持着举高手的动作。

 

“因为,我是来还东西。”他边说边审视老人完美的持枪姿势,确定对方绝不可能真是个修女:就没见过哪家嬷嬷拿枪能稳得跟个狙击手似的。

 

“你不欠我什么。”

 

“但你把一张照片忘在了Faulkner教会孤儿院,估计有人会惦记,我就帮忙拿出来了。”Reese露齿一笑:“你想看看它么?”

 

Dianna嬷嬷没搭腔,盯了他一会儿,最终啧了一声,把枪插进腰间的枪套,上上下下扫视Reese:“Finch可没提醒你这孩子这么遭人嫌,好奇心比得上恐怖片女主角了。”

 

“您这么说我很受伤呢。”Reese把手放下来,插在内袋里,故意问:“不怕我掏家伙么?”

 

“就算让你一秒,我也能在你开枪前打爆你的屁股,你个小彩虹。”前……好吧,只是Dianna嫌弃地睖他一眼,伸手要照片。

 

“Dianna嬷嬷,说好的修女不说粗口呢?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是?”Reese把照片复印件拿出来:“姑娘们可都挺喜欢我的。”

 

“那孩子有什么事能瞒过我?”Dianna一见是复印件,夺过来就拿它抽他手,速度快得连Reese都没躲过去:“就一饵子你留个什么留!”

 

“饵?”

 

一个词把前前后后的蛛丝马迹凑齐了,Reese一时气结,差些冒句“老子不干了,随便那混蛋去死”出来。

 

见他这样,Dianna轻而快地叹了口气,引他往厨房走,从冰箱里拿了些吃的出来加热,Reese见餐盒上印着Grace餐厅的标示,气得都笑了:满打满算,他为Finch工作了十一个月,却连哪些人是Finch的“眼睛”都摸不全。

 

“想开点,他有他的考量。”Dianna把橙汁倒进玻璃壶里,在餐桌边坐下来。

 

“他的考量就是‘我冲锋,你们在我屁股后头歇凉’。”Reese坐到她对面,拿起东西就吃。

 

Dianna托着腮,把Reese拿来的复印件放在面前看,眼里蕴着他读不出来的情绪。

 

“她们是谁?”Reese往嘴里塞了满满一口千层面。

 

“吃相不错,还是胃口好的孩子比较可爱。”笑眼弯弯的Dianna看上去又顶像位嬷嬷了:枪手,修女,截然不同的气质在这位女性身上奇异的共存着,如同镜子必然存在双面。

 

莫名的熟悉感让Reese联想到了自家男友,但他没有开口问对方和Finch的关系。

 

“Finch这趟有危险么?”Reese突然插入核心问题试图扰乱对方心理防备,同时记下让Dianna回避谈及的这两个孩子:跟Dianna同年离院的Samantha Twist,还有那个想要前者笑出来的捣蛋鬼。

 

“他真该给你上条牢实点的狗链。”Dianna皱着眉,故意出语刻薄:“省得走哪儿都还得防着你追过去。”

 

“那得看他怎么给我上那条链子,除了床上,其它一律面谈。”Reese又往嘴里塞一口食物:“我会咬人的。”

 

“他怎么没被你烦死,就连Lisa都比你听话多了。”Dianna调侃道:“果然年纪大点,耐心也跟着见长。”

 

Reese正要回嘴,手机却振动起来,显示是“友网”有信息提示。

 

“友网”会后台自启动?另外,他不是开了飞行模式么?是不是手机出故障了?Reese纳闷地打开手机,点开显示为“3.14159给你发送了一条私信”的提示图标。

 

私信里有视频附件,他点开,视频就静音播放起来。

 

“听我的,孩子,如果Finch让你等,你就该听他的,毕竟他是你Boss。”Dianna劝道:“而且就算只看你们的关系,你也不该这么追着不放,男人太缠人了会被嫌弃的。”

 

“他会允许你找到我这儿来,足以说明你的特别,而且我对你还算有好感,真不想见你为这种小事被那小子甩了。”

 

Reese一直盯着手机,也不知道这小子听进去没有,Dianna便往前倾了倾身子,继续劝他:“你要是等他等得心烦就来我这儿,嬷嬷我煮茶陪你。”

 

“不了,谢谢你,Dianna。”似乎是看完了视频,Reese放下手机,抬头看向她。

 

“只有他,我绝对不能‘等’。”他说道,脸上半分笑意都看不到了。

 


(倒回来改了一下时间跟个别字,可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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