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痴加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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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伤-46(FRF、AU、黑化、OOC)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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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酒吧,Reese之前也来过,不过那会儿心里挂着事,也没留意这地方是个什么模样。

褐色实木的桌椅跟吧台,金属跟木质拼接的墙体,灯光照上去的时候流光斑驳,僻静处有一壁照片墙,多是拳赛跟改装车的,看得出装修花了不少钱。

晚上八九点钟,客人不少,连放外面的桌子都快坐满了,他们来得巧,吧台那儿有个常客努力多年终于中年得子,正跟酒友们感慨,Mars在边上怂恿这人请全酒吧的人喝一杯。

Reese来了兴致,也跟着起哄。

必须的!这人一兴起,请全场人一人一杯,上黑麦啤酒,有讨厌鬼嫌小气,被Mars一句“那下杯你请”给堵回去了。Finch让酒保拿一支CRU(注1)的甜酒包上,让这人带回去给产妇,新晋父亲高兴得脸直发红。

Mars边嘟囔这么做生意早晚亏本,边领着他们去预留的包房。

没坐一会儿,那人送的啤酒上来了。推不过Reese,Finch勉强喝了一口,扁嘴的样子让Mars差点没忍住笑,不过很快收了不正经,说起正事来。

Reese挑了下眉,就知道这家伙把Finch约出来不会只是喝酒这么简单。

消息是今天才传回来的,派出去的人把“Mini”查到了底:其人真名为Dominic Galuska,在布鲁克林读过中学,辍学后因故意伤害进过少年感化院,开始辗转于监狱跟街头之间,挺会钻空子,犯过几次事都没有被重判,六年前出狱,之后便一直在皇后区小打小闹,近两年可能是得了什么人指点,开始像模像样地做起生意来。

“他们做的是‘新生意’,年轻人喜欢这个。“Mars做了个动作让Reese知道那是什么:“最近在布莱顿海滩的几个夜店里吃得很开。”

那一片主要是俄罗斯人,但有些场子跟帮派有来往,Mars既然提出来,必然是跟这人扯上了关系。

Reese凝了表情,想听Finch怎么说。

新型毒品是近几年才兴起的,不比海洛因跟可卡因,这些玩意儿卖相跟价钱上更容易被人接受,也方便混进食物跟酒水里。他有个朋友的儿子就是在跟同学出去玩的时候沾上的,前年跟几个战友碰面的时候,这人缺了席,他们提起那个原本挺乖巧的半大小子来,知情的人摇摇头就不愿再多说了。(注2)

“穷人总喜欢跟学生做生意。”小个子男人把威士忌注入放了冰石的杯子:“是哪几个场子?”

Mars报了三个名字,啧了下舌:“多半跟‘蛇’脱不了关系,但你也知道那一支管的是些什么人,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话被这家伙说得含糊,但是在帮派里面,任何一个混久了的人说到“蛇”的分支,脸上都会带上点轻浮的暧昧,简单点来说,这一支管的活跟妞儿们有关,当然也有男孩儿,在布朗克斯还有专门玩这个的店子,会员制,水准不低。

Reese在餐厅当服务生的时候见过“蛇”本人几次,审判上见了才算对上号,这人旁边坐的是“鬣狗”的Quinn,两人不时凑着说话。很普通的一个瘦高个,总是萎靡不振地窝着,样子不怎么好看,穿着再高档的衣服也显不出什么气质来,反而是其身边总跟着性感女人这一点能让人能留些印象。

“别惊动人,先观察。”Finch倒了小半杯,把杯子递给Reese:“另外,‘Mini’在这个时候起势,有些巧合了,他们身上要多放点心思。”

“知道了。”

“Engle”没别的吩咐,事情这便是安排完了。

Reese接过自家Boss倒的酒,喝了口,见他们不再继续说事,就伸展了一下,顺便把左手放到Finch的后面。

Mars从对桌这个角度看不到,只见Finch僵了一下,瞟了眼坐旁边的家伙,又把注意力放回倒出的酒上。他看着两个人,喝了口啤酒,没吭气,把话题引到别的上面去了,问起狂犬疫苗能不能少打几次,疾控中心的护士打针能疼死人。

酒喝到一半,Finch电话响了,看了来电显示,便起身去了走廊,Reese没跟出去,心里头却被不经意看到的名字给蛰了一下。

是Pierce。

懂品酒的人出去了,两个只会喝浓度的人闷头喝了会,相互瞅瞅彼此脸上的伤,碰了次杯,敬拳头跟孽缘。

又说了几句扯皮的闲聊, Finch还没进来。

Reese没了话,连着喝了两个半杯,让急酒把心里头那点不见光的烦给驱走。

“你肯定是火象星座的。”Mars靠进沙发里,点了根烟,那嫌弃劲儿不是一点半点。

“你怎么知道?”Reese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从烟盒里掏了一支,不吸,放鼻子底下闻,烟草的辛香跟威士忌很搭。

“说话讨人嫌,心里有点什么事全反应在脸上了。”Mars没好意思细说。他让手下派了人,没事常去图书馆赖着,当然不是去看书的,纯粹是恶心恶心那个害他打狂犬疫苗的丫头。

那本星座书也是战利品之一,其它还有备用眼镜,手机壳,梳子什么乱七八糟的,问了才知道手下为了避嫌,找的是几个不入流的街头小子干这活儿。这几天忙,他也就忘了处理这茬。

“看不出你挺有研究。”Reese笑他。

“杂志上瞎看的。”Mars喝了口酒,脑子里想着在惹出什么破事儿之前叫停这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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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了,Finchy。”Logan对着手机黏糊道。

电话那头的男人没等他说完话就挂了,一副公事公办的不近人情和高高在上。

跟他装什么禁欲主义者?这伪君子!

往地上啐了口,Logan也没觉得那口恶心劲儿下去点。

好说歹说地磨了半天,Finch同意把给他拿的这张副卡解锁,却说要把透支额度给降下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除了学费跟基本的生活用度,别想从这混蛋身上多拿到一分钱,更别指望能从“略微偏高的日常花销”里悄悄地把钱转进“友网”项目去。

真他妈越有钱越抠门!

偏偏他跟Phipps夸下了海口,拍胸脯说一周内就能给“友网”搞到资金赞助,催着对方赶紧把程序跟算法做完善。

“友网”绝对是个有前景的项目,如果能找到投资商把这个社交平台推广上线,不出一年,他就再也不用在任何人面前装得低三下四了。

在那之前,必须得瞒住Finch,如果他参与“友网”构架的事被发现,按照他们签的合同规定,就得以沙麦尔公司利益为优先,把这个项目拱手上交,到时候,就算Phipps反抗也没用——他可不相信这书呆子能抵得过Finch手底下那些善于玩弄文字游戏跟法律漏洞的“西装恶魔”。

他把脸埋在手里面搓了搓,脑子里把所有认识的人又过滤一遍,却发现找不到能派得上用场的。

辍学之后,他就跟大多数同学都断了联系,就算现在还有来往,也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大学生或者社会新人,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

搞军火结识的那帮人也没法去找,他可没忘记自己是个还背着“逃兵”光荣称号的黑户。为了仪表台上放的几块零钱砸车窗的人一抓就是一大把,更何况逮住逃兵的奖励金额相当诱人。

被送来读书,又安排进公司吃空饷,看上去好像只要乖乖读书,在Finch需要时提供一下“陪伴服务”,他这个合约情人就算称职。

但是,仅仅一条“合同存续期间,乙方参与的任何项目,沙麦尔公司均有知情权以及优先获益权,如乙方存在隐瞒行为,则视为单方面违约”就把他所有往上爬的出路都堵死了。

要么混吃等死,拿着只够学费和生活费的资助,无所事事地在大学里待到Finch厌烦他 ;要么专心学业,参加课题创研以及项目开发,然后把所得成果全部无偿地交给沙麦尔公司,在Finch的手底下当个又卖脑子又卖屁股的程序猿。

那纸合约看似简单,Finch却掐准了死穴:自己可以在学校混日子,对方不在乎拿那点小钱养个白吃饭的,反之,如果自己做出点什么成就,依照合约,那家伙完全可以不费力地拿走第一杯羮。

违约就是十倍赔偿。房子,车子,学费,电子产品,还有那些撑得起场面的衣服跟配件,他根本不想去计算自己到目前为止到底用了Finch多少钱。

该死的老狐狸!从一开始就在算计自己!还有什么是比安插一个必须服从指令又廉价的眼线在一流学府里更有效的商业间谍行为?!

在房间里转了几圈,Logan越想越烦,把手机摔在被子上,又一屁股坐下来。

朋友派不上用场,军事法庭又随时都对他大开着门,唯一能指望得上的,也只剩帮派里面的人了。

怎么才能从那些比鬼还精的人手里头筹到资金,又不被Finch发现?

正咬着嘴皮绞尽脑汁,敲门的声音却打断了Logan。

“门没锁!”Logan气馁又暴躁地冲着门吼了一声。

进来的果然是Phipps,这宅男不知道在鼓捣什么,直到到今天才抽出空来把自己收拾出点样子来,刚洗过的深棕色头发蓬松着,长度都快可以扎起来了,脸上的胡渣子倒是剃干净了——他之前到没注意这家伙长得其实还算好看。

浓眉毛大眼睛,深刻五官,长得倒是英俊,就是温顺得跟只大型犬似的,一看就是被传统家庭宠着养大的,没准还信教。

大个子男孩这会儿正端着盘披萨,穿过乱成一团的家具跟其他物什,走到他身边坐下,把热过的夜宵递过去。

Logan心里不痛快,也不想跟这家伙多客气,抓起一片水果披萨就往嘴里塞。

看他吃了一会儿,Phipps才开口:“别心烦了。”

“谁给你说我在心烦了?”Logan莫名地就顶了回去,说出口才有点后悔:这家伙是他现在最应该哄着的人,他被Finch锁了卡,身上没钱,赖了Phipps几顿饭,对方就吃什么用什么都给他多带一份,没说嫌弃话,就是那块表卖出去了也没找他还钱。

想到这儿,Logan咬了口披萨,又把脸上那点烦气给扫了下去,换成一副颓丧的样子:“好吧,我是有点心烦,你那边进展顺利,而我居然拉不来投资……我真没用。”

“别这么说自己,你很努力。”Phipps见他要哭要哭的,手足无措地把披萨跟纸巾一起递过去:“而且,我这边进展也不是很顺利,正想让你缓一缓再寻找出资人。”

“怎么说?”Logan抽了抽鼻子,把哭相收回去。

Phipps见他认真,只得说了一下联机运行的情况跟存在的问题,Logan一听就知道对方是在安慰自己:“友网”的构架跟算法都非常完整完美,说的那些毛病都是细枝末节,顶天修改一两串命令行就能解决——这家伙还真当自己是个对编程一窍不通的外行么?

这是好心还是在防备自己?Logan装着一知半解地点头,心里揣度坐在自己身边的家伙,不自觉地盯住了那双温纯的棕色眼睛。

“进程上……”Phipps被盯得说不下去,索性把披萨放在书堆上,拉长了袖子擦脸。

见状,Logan喷笑了出来:“你脸上什么都没有。”

大个子困惑地抓了抓蓬松的头发:“那你瞪着我做什么?”

“刚发现你长得挺帅的。”Logan嘴上说笑,却还是看着他。

不出意料的,Phipps愣了,不知道说什么回他话,尴尬地坐着没走,想了想又开始继续说运行的问题,却把话越编越乱。

一边左耳进右耳出着一边把披萨吃完,Logan凑过去在这傻大个的脸上亲了一下:“我知道了,既然存在问题,我们就一起解决它。”

看上去Phipps被这吻弄得有点发懵,一张俊脸又被他下一句“毕竟我们是‘拍档’(partners)”惹得浮了点红色,不吭声,抓过空披萨盒子就离开了。

没放过这家伙细微的表情变化,Logan倒在乱成一堆的被子里,抽着肩膀笑了好一会儿,又收了这不该有的坦率。

他想起来应该找谁了。

某个既在帮派,又游离于帮派,既获利于帮派,又不甘心于受制于人的人。

说来也真是有意思,十多天前发生的那场“意外”,竟让自己窥见了帮派高层之间和睦表象下的暗流。

抹了把脸,Logan清了清嗓子,从枕头底下拿出了手机,拨通记忆中的电话。

既然是遇到了麻烦,自然是需要找个“顾问”帮忙出出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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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Pierce电话的时候,Quinn在跟人共进晚餐,事情正好谈得差不多了,对方便先行一步告辞,留他一人。

寒暄后,那边说起了正题:一个很有发展潜力和竞争力的网络平台。

就项目内容谈了一会儿,Quinn表示对此并不专精,但是会帮忙联络专业的猎头人员对该平台价值进行评估和预测,至于是否能招来投资人,则要看测评结果。

他把话说得很活泛,让对方弄不清他究竟是拒绝还是感兴趣。

但当他挂断电话后,讥讽便从Quinn的笑容里漂浮起来。

Finch的新情人真是个不省心的主。

十来天前发生的案子闹到最后可不能只算是“小事一桩”了:警局案件案卷消失,实验室的资料被黑,家属愤怒袭警,受害人跳楼未遂后退学,直到今天,市中心都还有民众游行谴责警方无能。

一起犯案的其他人不会蠢到出来做污点证人,相关的地方也都打好了招呼,这事儿也算是瞒了下来。

这情面儿卖得不小,只要不是个蠢货就该知道早晚必须还回来。

只是他没想到Pierce居然这么快就找了过来。

同学设计的软件?只是帮忙牵线搭桥顺带还他人情?

谁会相信这鬼话呢?Pierce如果不是“友网”项目的开发人之一,那这种借鸡下蛋的行为无疑就是偷窃。

不揭穿这个毛头小子,而是模棱两可地应承下来,他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虽然接触不多,但他总能从Pierce眼中看到某些东西,一些和他一样的东西。

野心,欲望,以及不甘于受制于人的憎愤。

确实,他在“两个男人”的阴影里面待得实在太久了,正好需要一个好的项目作为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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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ese没有晚上洗澡的习惯,从酒吧回家后换套家居服刷个牙,就算去掉身上酒味了,Finch则没有这么随便,他洗涮完时,这位稍有点洁癖的先生才刚开始洗头。

在微醺跟暖暖水汽中看着对方的背影,Reese认真思索24小时内再来一轮的可能性以及后果后,对自己还在发酸的腰臀交了白旗,从浴室溜了出去。

身体里有些躁动,它记得与Finch缠绵的美好,贪恋那种极致的欢愉与舒适。

在厨房喝了几口冰水把欲念压下去,Reese长吁一口气,抿了抿被冻得发凉的嘴唇有些自嘲地笑:嘿,冷静点,伙计,脑子里只装着性的话怎么当个称职的护卫?

想着Mars说者无意的提醒,又喝了几口冰水,他拿出水果拾掇起来。

洗完澡,在卧室没发现Reese,Finch就去了一楼。

客厅的电视开着,是探索发现类的纪录片,镜头里,幼年花豹正在嬉戏扑打,跟家猫没什么区别。

Finch看着屏幕上玩闹的动物,在Reese旁边坐下来。

身边的男人带着一团潮润和温热,清冷的气息里混进了橄榄、佛手柑、麝香的味道,让人想到早春来临时,在暖阳下初融的冬林,还有踏着薄雪觅食的鹿。

见Finch没有拿着手机,Reese便把放在矮桌上的果盘递给他,拉过后面的大垫子支撑住他们俩的背,然后用手圈住Finch,下巴压进肩窝,呼吸对方身上的润湿气味。

葡萄洗得很干净,晶莹剔透,橙也切好了块,汁水丰厚,还有橘跟椰枣,尽数被整齐地放在浅口的玻璃碗里。

Finch由着他抱住自己,拿一个柑橘剥了外皮,把细弱的橘筋剔掉,一瓣一瓣地喂进Reese嘴里。

被喂了几瓣,Reese笑话Finch挑食,被识破意图的小个子男人才罢了手。

“你在外面怎么解决三餐问题?”Reese嚼了颗葡萄,酸甜可口,也没有什么让人讨厌的味道,真不知道为什么Finch不喜欢。

“有必要的话,我会吃。”Finch抽湿巾擦干净手指。

“复合维他命跟营养剂么?”Reese拿了块橙,剥掉半边厚皮,送到Finch嘴边。

看着爱人的温和微笑,Finch还是咬住了它,门齿合拢,切断连接果皮的白色部分。

果肉充盈着甘美的汁水,随着每一次咀嚼在口腔里扩散,稍有点酸——不是成熟到极致的时机采摘的,没有丰盈到近腐近血的味道。

在湖色眼睛的注视中,他接受了现在自己没有以前那么厌憎甜味的事实。

“不算坏。”Finch斟酌了用词,避免以后手边随时多出一杯果汁。

这位小个子的先生虽然很少运动,却没有造成肥胖或大腹便便,这身形以一个常年久坐工作的人来说,算是非常少见了——不过这一点估计也是几乎断绝甜食和甜味水果的偏食造成的。

但是,为什么?

Reese吮掉手指上残留的果汁,放在Finch苍白皮肤上的目光跟着对方视线一起被电视节目转移了注意力。

他们看了一会儿,身边的高个儿男人没有发出声音,Finch便侧过目去:Reese正看得出神,湖色眼睛里映着屏幕的荧光。

又十多分钟,节目结束了,制作组的名字跟着音乐出现在画面上,Reese才发现Finch把玻璃碗给放回了矮桌,推得远远的。

“你喜欢动物。”Finch陈述观察到的事实。

“跟大多数人一样。”Reese承认:“去得最多的是黄石公园,也到过维多利亚岛。”

Finch恩了一声,没有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来。

“早睡早起,明天要出远门。”小个子先生先起了身。

自己又要被留下了。轻出一口长气,Reese拿着遥控器赖进靠垫里,满脸写着”不高兴,请勿扰“。

“John?”Finch站在沙发边,看着打算通宵看电视的男人:“阁下这是打算从现在开始调整时差?”

沮丧的大猫愣了一秒,下一瞬又亮了眼睛。

注1:

CRU——酒类分级之一,通常特指那些经分级制度认定的高质量葡萄园。

注2:

毒品对比——新型毒品大部分是通过人工合成的化学合成类毒品,而鸦片、海洛因等麻醉药品主要是罂粟等毒品原植物再加工的半合成类毒品。所以新型毒品又叫"实验室毒品"、"化学合成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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