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痴加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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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伤-67(FRF、AU、黑化、OOC)

67

 

******

 

Benjamin.Buck(俄籍)因涉嫌在全球范围内煽动和支持战争,于十一月三十日在嘉耶基地区被捕。美国方面宣称,该人长期以“Egret”为化名,通过间接途径向宝蓝圣国、红色胜利、塔利班等多个被公布为恐怖组织的武装团体出售军火,在CIA的黑名单中,该人危险程度仅次于本·拉登。

 

有资料显示,Buck和另一军火商Ralph Boris合作,共同组建了一支贩运军火和钻石的空中运输队。他们拥有多达60架飞机,向非洲战乱地区走私了数量庞大的冲锋枪、榴弹发射器、子弹和多种轻重武器。

 

美国认为,Buck的被捕可视为阻止武器流向黑市的巨大胜利,但俄罗斯方面对此反应强烈,并要求嘉耶基政府让Benjamin.Buck返回俄罗斯。

 

经协商,嘉耶基已同意将Buck引渡至纽约受审。

 

【第六网时事简讯撰稿记者:Calvin Beecher 2010-12-05】

 

******

 

2010年,时间未知,地点未知。

 

Reese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仍是那片毫无变化的灰白天花板,不曾关闭过的低亮度吸顶灯,天花板角落里的摄像头无声地运转着。

 

走出卧室,一听速食罐头以及塑封包装的三明治已在门口的投放篮里了。

 

他忽略隐隐绞痛的胃,用边上的洗手池简单洗涮后,喝了些自来水。

 

不宜饮用的水润泽了整个口腔和几乎要粘在嘴里的舌头,这让他舒服了些。

 

Reese抬起头,拿手背擦掉脸上的残水,乜一眼斜对角的监视器。

 

机械依旧静默的锁定他。

 

窄得几乎没法坐下去的厕所里同样有这玩意儿,呆了这么几天,监视器那头的偷窥爱好者估计连他老二尺码摸了个门清。

 

他正被监视着,24小时,以毫无隐私可言的方式。

 

但这里不是军事监狱,至少不是他熟知的那一型。

 

只在高于头顶的地方有几个拳头大小的透气孔,没有坐具,没有便器,狭窄的囚室里挤满了操着当地语求救讨饶的犯人,负责看守的老兵咒骂着,让跟班的新兵蛋子们把猪饲料似的食物倒进盆子里,从铁栏底下踢进去。

 

殴打,水刑,吊刑,违背宗教习惯的囚食……被曝光的现象只是冰山一角,他见到的更多,比普罗大众能接受的要多得多。

 

他沉默,身为军人,他只能不参与不评论,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以及被俘后遭遇同样的,甚至更恶劣对待的心理准备。

 

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他听见过“你应得此报”的声音,而后被带班士官“别他妈对这些畜生心软!想想那些被他们杀死的好人!你在这里后退一步,敌人他妈的就离美国近一步!”的怒吼声覆盖过去。

 

“我可以进来么?”

 

一把轻柔的女声从铁门的探视窗(不得不提,这玩意儿是真的多余)飘了进来。

 

“门没锁。”Reese说着,在“会客桌”的椅子上落座。

 

没锁门当然只是玩笑话,三道不同型号的防盗锁,外头还挂着铁链,第一次发现时,他还以为自己有个叫汉尼拔的狱友。

 

门外有个大块头的看守,但Reese没听见过这人的声音,大概把这货安插在这儿的唯一作用就是给门外那位金红色头发的女士开门。

 

Iris Campbell,自称为“评估员”的审讯官。

 

对方隔着不到半米宽的简易桌子,在他对面的折叠椅里落了座。

 

感觉鼻翼上有点什么东西,他抬手抹去,却留意到Iris因他的动作僵硬了身体,尽管对方很快调整了一下坐姿做掩饰,但他还是注意到了。

 

Reese有些失笑地随对方坐直身子:如果他真想要搞什么大动作,根本犯不着等她坐下来才下手。

 

当然,鉴于几日来他所经历的,没杀人越狱已是他这个“危险囚徒”能拿出来的最友善的态度了。

 

几天前,他和Finch上了救援队的运输机,跟其他人质一起被带到驻军营地,但很快就被分开来,紧接着就是单独询问。

 

没直接给上刑算是运气:获救的每个人质都经历了身份核查,在核对人员关系时,Finch为自己做过开脱和担保。

 

他不是被公布的24名人质中的任何一个,却跟联合拯救行动的重点目标Harold Wren在一起,而且出现在“Egret”劫持Harold Wren的现场。

 

而Buck一口咬定自己是从R13雇来的佣兵。

 

同伙?亏Buck说得出口,他跟这货认识才几天呢?

 

照理说,身份本该不是个大问题,在进入红派营地前,他已销毁了所有“俄罗斯军火商”入境的文书资料和伪造证件,即便深查,除非到国内调取军部的人事档案,否则至多只能判定他为非法入境人员。

 

但被Buck搞这么一手,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尽管在被Buck指证为帮凶之前,Finch已为自己做过担保,并许诺会尽快提供可证明两人身份及关系的传真,但在审核人员看来,“前军人为拯救朋友奔赴他国交战区”远没有“跟军火商老板出差”的入境理由来得可信。

 

要是在国内查核这事儿,把他跟Buck的行动轨迹拿出来对比就完事了,可他们是在嘉耶基,又有“Egret”本人亲口指证,他顿时从“非法入境人员”升级成了“国际罪犯的雇员”。

 

【别说什么人权和公正,事关国土安全,仍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必要的情况下,就算死几个来历不明的人也算不得什么】——这是审查官的原话。

 

身为前军人,Reese表示理解,可这番话却很是惹恼了Finch。

 

——我将在被遣返前证实他的身份,在那之前,请贵方务必保障这名“无辜民众”的人身安全。

 

说完,擅自闯入讯问室的男人便离开了,然而直至今天,Reese都没有再见到对方:那次会谈之后,他们便被彻底隔离来。

 

******

 

起初,他和其他非法滞留人员一起被关在移民收容所(临时监狱是它的别称)里,但他在那儿只待了一天半,就被转到了现在这个“单人套间”。

 

从一开始,他便起了疑心。

 

如果Finch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正常情况下,下一步程序便是遣返回国,而不是软禁起来实施24小时无缝监控,还安排了一对一的“评估”。

 

所以,就算有人能证明我的身份,我也得拿到从你手里拿到“通行证”才能回美国么?第一次会面,Reese便问过他的评估员。

 

在确定你百分之百安全、无害之前,这样的方式是必须的。这话任谁来说都不好听,但从漂亮姑娘嘴里出来,感觉还算能接受。

 

那你的安全由谁来保障呢?Reese打量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性。

 

我能照顾好我自己。Iris对答如流。

 

他扫一眼她又细又白的脖子,笑了笑,没说话。

 

看上去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通过这个安全性评估,然后被遣返回国。

 

每次面谈的时间都不算太长,大概在一个小时左右。Iris不常提问,很多时候,他们只是面对面地坐在并不舒适的椅子上观察对方。

 

要不是地点特殊,这还真有些像是退役心理治疗:几乎每个从战场下来的老兵都得经历这么一遭,几周内老老实实地按时就诊,拿到心理评估报告,就可以揣着微薄的遣散费自身自灭了。

 

当天,他们便进行了第一次面谈,问题倒是都很普通,他则捡着话半真半假的回答,Iris像是没发现谈话被引导了方向,或是根本不在意。

 

之后的三天亦如此。

 

除了总挑着早餐时间到来这一点之外,Iris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在昨天(或是前天),Iris带来了一个册子,以及小型音频设备。

 

你们心理医生一般会用它们记什么?他没太在意,把跟美味完全不沾边的麦片咽下去,随口开了句玩笑。

 

有的心理医生会让不爱开口的病人写写画画,以此解析对方的心理世界,而比起军人或是政府官员,Iris确实更像是心理医生,鼓捣这些东西就更像了。

 

你的真实情况。Iris回答他。

 

我以为你已经足够了解我了。他说,一边说一边把吃剩的软烂糊糊原样盖好,放回门边的投放槽子里,等看守取走它。

 

他坐到她的对面,等待对方的问题。

 

你是谁?

 

这问题有些不对劲,他们不是正在谈论国内的球队么?而且她问过这个,在他们见面的第一天,他已回答过她,以自己在国内的假身份。

 

John……在警备之前,他已开了口。

 

他没说全,而提问也没完,Iris播放的录音压过了他口中含糊的回答:音频是调整过的,为了凸显出他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连背景的杂音都大得刺耳。

 

这是你在被救援时说的话,你为什么这么问?她问道,神色严肃。

 

东扯西拉,或是开个玩笑,把这一段糊弄过去——他想要这样做。

 

然而。

 

我只是不明白。他回答道,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语言,脑子像是被扎了个对穿的破口袋,里头有什么就一股脑漏出来。

 

你不明白什么?她步步追问。

 

很多。他费劲地咬着牙,想把语言咬碎在口里,但药物效果让他根本无法保持沉默。

 

太多,太多,远远多于“John Reese”该知道的——那些被他死压在脑子最底层的讯息,翻腾着想要冲出来。

 

不,我不记得它们!他在心里呐喊。

 

汗水从每个毛孔沁出来,那样快的,鼻翼边上的汗已汇聚起来,顺着费力的摇头动作,流进口里。他这才发现自己竟还张着该死的该被撕碎了再灌满水泥封死的口。

 

闭嘴!意识在发出尖啸,却无法完全阻止身体屈从于药物。

 

所有东西都在晃动,忽大忽小,怪诞不堪,墙壁,桌子,椅子,摄像头,吃剩的麦片,都像是有了被诅咒的生命,眼前的女人狂笑着,犄角破开皮肤,血淋淋地钻出来。

 

他死劲摇头,至少他觉得自己在摇头,眼前的东西又旋转着回到原位。

 

你可以告诉我,你说的那个“谁”到底是谁?Iris这是在逼问了,那模样竟像是想要把答案从他嘴里生生的抠出来。

 

Wren,Harold Wren!他拼命从喉咙里挤出与脑中讯息相悖的回答。

 

这不可能。你跟他相识,Harold Wren在佐证时说你是他的朋友,还提供了你们为雇佣关系的传真资料。Iris的声音刺进耳里,跟抵着听骨开枪一般,那种疼痛和尖锐,下一秒就要把脑子炸出个洞来。

 

脑,心,肺,所有他知道的器官,跟灌满了气体的气球似的,一点刺激都能叫它们爆裂。

 

他想要站起来,却像被一根叫“Iris”的大头针钉死在标本架上的蝴蝶,拼了命展翅,仍被困在原地无法动弹。

 

请你说实话,John。眼前的金发女郎面目扭曲,形似恶魔。

 

那个“谁”,到底是谁?这声音又成了带齿的刑具,抵着额头,刺啦刺啦地锯着,势要撬开他的头盖骨,把答案从脑髓里面挖出来。

 

告诉我。

 

说出来。

 

只有坦诚让能让你摆脱现在的困境。

 

Harold D…

 

Harold D……

 

在那个名字彻底从嘴里逃出来之前,他以逮一只从洞口探头的兔子那般的速度,把右手塞进口里,手指死死地抠住舌根。

 

捏住它,捏住它,在被别人抓住它之前,抓回来,别放跑咯!他已分不清这声音从哪儿来,只死死地盯着Iris。

 

涎水,或者是血,滑腻腻地洇湿了手指,于是他更用力地把手指往里塞,看着金发女人惨白了整张脸,从关押他的牢笼里跑出去。

 

再醒来,身边没有任何人,手还在口里,胃里翻上来的污物几乎要把脸糊在地板上。

 

显然没有医生会来治疗他,而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可以处理撕裂的嘴角,他便扯了床单来弄干净头发、脸和地板,把自己扔回光床板上。

 

再醒来就是今天了,除了嘴角的伤,缺了床单的木板床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能证实昨天(实际上可能是前天,或是更早,他无法确认具体日期)曾发生的。

 

Reese在脑中回溯着从自己被囚禁以来的各个细节,尤其是对Iris说过的每一句话,过滤是否存在可能对Finch造成不利的细节,并思索是否能够补救,如何补救。

 

同时他也在观察这个年轻的女性:Iris的脸上化着淡妆,或许是为了掩盖疲态,但她依然是镇定的,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情感。

 

她同样看着他,非常仔细的,以一种近乎于热情的专注。

 

这有些好笑。

 

若把他们身处的环境进行置换,比如繁华街区的咖啡厅,灯光昏昏的酒吧,或是某间布置舒适的心理会谈室,这一幕看上去可能会无名无故地滋生出几分暧昧。

 

当然,只是看似,他们并不是同路人。

 

她站在光明与法治的道德制高点,为了得到讯息,手段狠恶也问心无愧。

 

但她不知道,即便挖掘出来也不会懂得,秘密为何会被黑暗埋葬。

 

他浅浅地笑:“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

 

普通人被无故软禁会怎样?

 

紧张,质问,恐惧,然后才是不得已的平静与配合。

 

如果在被软禁期间遭遇非人道对待,又会如何?

 

畏惧,悲伤,愤怒,反击……以及情绪失控的各种表现形式,尤其是在被囚禁人对软禁行为一直采取配合态度的情况下。

 

但眼前的男人非常冷静。

 

没有攻击行为,没有愤慨陈词,甚至还因她的反应而试图表现自身的无害性。

 

这非常异常。

 

——异常之下必有真相。

 

导师的话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中。Iris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让情绪显露出来。

 

“为什么?”她开口,反问Reese。

 

桌子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嘴角那抹浅笑因撕伤而显得有些诡异,也稍稍折损了这张脸的端正。

 

对,英俊。这是她对John Reese的第一印象,同时也对这次的工作产生了一丝疑问。

 

【疑为A级罪犯,加入R13佣兵组织多年,极端种族主义者,掌握了某位权势人士的秘密,并以此威胁该人为自己作无罪伪证】这是她跟John Reese进行接触之前得到的所有讯息。

 

——上头要你把他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

——时间只有七天。

 

这是项几乎不可能的任务,但她没有说不。

 

她工作的大环境是有性别取向的,身为女性想要拥有一片立足之地,必须付出比男性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认可。

 

心理侧写,在很多时候比刑讯审问更为准确。这个特长让她解决过不少疑难案子,同时也让她接到的工作难度越来越高。

 

但John Reese并不像个会需要启动特别程序的烫手山芋。

 

这个男人对她的提问有一回一,尽管在部分问题上有所隐瞒,但总体来说,Reese是诚实的,可信的。

 

关于John Reese的情报可能存在错误。该人对政治和经济均不敏感,没有接受过高等学府教育,但拥有长时间的服役经历,有轻微的PTSD显征,可能近两年才退伍,而这一点与情报给出的讯息存在很大冲突。

 

John Reese确有隐瞒真实身份的行为,但他是R13佣兵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在第四次面谈之后,她在工作会议上如实汇报了自己的剖析和看法。

 

汇报的结果,却是一份被固定了提问方向的纲要,以及目前为止,他们怀疑Reese的唯一依据。

 

一句出自John Reese之口的【你是谁】。

 

只有这一句。

 

拿到这段音频材料,她才确定那个“被John Reese胁迫作出伪证的权势人士”是谁。

 

Harold Wren是联合救援的重点目标,若Reese真是R13成员,并且在“Egret”一行被狙击手伏击时对Wren施以了援护,为了逃避刑狱之灾,临场跟Wren拉拢关系,甚至威逼对方为自己作伪证也是可能的。

 

但假设Wren与Reese二人确为朋友兼关系……这句问话则有些耐人寻味。

 

Reese为什么这样问自己的“朋友”?莫非救援队从玛卡拉带回的人并不是真的Harold Wren?那真正的Harold Wren又在哪里?

 

如果这一系列问题成立,那将会从根基颠覆这个案子。另外,她解析过Harold Wren的影像资料,对此人的长相可说是熟悉,在救援队伍回归时,也较近距离地观察过刚被从玛卡拉带回来的Wren,除了稍微有些缺水的体征之外,那人的样貌与影像资料吻合度非常高。

 

排除掉Wren在玛卡拉被特型人员替换的可能性,Wren即是Wren,那Reese的这句话或许应该以更直接的思路去剖析它。

 

只是表达惊诧——确实如此,打击国际走私团体,拯救被反政府武装力量劫持的人质,这两个目的不同的任务本不该相交,却偏偏合二为一。

 

尽管对外宣传时,“Egret”的部分罪行有所托大,但在内部资料中,“Egret”实际上从未明确的支持过任何一支军事力量,此次却亲身带佣兵闯入红派区域,还进行了小规模正面交火。

 

是想要夺取人质跟美方索要巨额赎金?但那会不光会得罪美方,同时也会失去西非地区的大部分客户——没人喜欢随时会从自己盘子里夹走蛋糕的合作对象。

 

她认为“Egret”不会这样不智。

 

但如果“Egret”是受人委托,从交战区带走Harold Wren的行为不是劫持而是解救呢?是谁,或说是什么势力想要保全一个“国际医疗义工”?又是什么势力权重至此,甚至能役使“Egret”这个国际头号军火贩子?

 

所以说,Harold Wren真的只是一个“义工”么?

 

相比之下,区区一个“疑似罪犯”的John Reese在那个场合说了什么,实在算不得重要了。

 

一经反推,案子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她自觉有些入迷,但时间已经不多,还被下达了提问提纲这样的限制。

 

而这份“提纲”……

 

她不认为他们能用它从Reese口中得到任何有效讯息:那个男人并不笨,而且对于“某些区域”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和保护意识,总能用别的话题把它们绕过去。

 

这种生硬而直接的问题只是在浪费时间。她抱着这样的想法,按时拜访了Reese。

 

她到的时候,他正在吃牛奶麦片,也许在送来的路上被耽搁了时间,那份食物看上去像一团烂泥。

 

她讨厌这种形态的食物,Reese大概也一样,见她来了,便顺势停下了进食。

 

经过几天的接触,她确认对方对自己是有一定限度的好感的,这一点有益于工作开展,非到必要,她也不想轻易破坏掉这份脆弱的信任。

 

所以她先和他谈起了轻松的话题。

 

开始还算顺利,Reese像是心情不错,可就在她几乎要用球队话题问出Reese长期居住地时,耳麦里却传来了“按照提纲开始提问”的指令。

 

在这里,被监控的不仅是Reese。尽管和Reese聊天很愉快,但她没忘记自己的职责。

 

于是,她照提纲读出第一个问题,手上操作音频设备,无奈地等着Reese的调侃。

 

她完全没想到Reese竟然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Reese说的绝对是自己的真名。她的直觉告诉她,然而男人轻得像呼气的声音被音频里传出的录音压过了。

 

是因为这录音才开了口么?她没有停顿,继续按照提纲问了下去。

 

Reese有些不对劲,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男人的脸部泛起了红色,像是醉酒了。

 

她警惕地盯着对方,甚至抽了一下鼻子,以确定空气中是否有酒味。

 

Reese接下去的行为越发怪异起来:反反复复地喃喃着同一句话,而且声音含糊不清,脸却越来越红,好像血液都逆流到了头部一般。

 

没人能带酒精进来,唯一的可能只有——非常规审讯,以及未经批准的药物。

 

药物得到的信息会受到心理暗示的影响,所得讯息并不准确,而且一旦Reese清醒,根本不可能再度让他开口。她想叫停这次面谈,但耳麦里却传来了催促提问的命令。

 

她只得继续下去,以直观纯粹的问题去提问,避免产生语言引导暗示。

 

而Reese的反应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这个男人在她眼前跟药效搏斗着,尽管药量重到让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Reese仍抵死反抗,不肯吐露半点有效讯息。

 

实验环境下,药物效力存续时间在一个半小时左右,他竟然生生地把时间拖到了让她产生畏惧的地步。

 

两个小时零十分,她看着Reese狼一般的眼睛,心在胸腔里颤抖:她非常确定,只要对方一旦恢复活动功能,第一件事就是拧断她的脖子。

 

耳麦里,上级逼她必须坚持下去,她只得冲着男人大喊,要求对方相信自己,说出一切。

 

Harold……Harold……

 

Reese呕血似的重复着朋友的名字,而且已稍稍能活动了。

 

这已是极限了,药效随时会彻底消失。

 

她站起身来,把配枪拿在手中,藏在身后,做最后一次努力。

 

你该相信我,只有坦诚让能让你摆脱现在的困境。她劝道。

 

这不是审讯话术,而是事实:藏有秘密的囚徒,在这里,永远是囚徒。

 

而且是“永远”。

 

Reese猛然抬起头来,像下一瞬就要冲过来勒死她,她亦推到了门边,并且做好射击准备。

 

但男人没有把被违规审讯的愤怒掷向她,而是痛苦而无力地抓住他自己的脖子,想要扼制发音,眼球里满是血丝。

 

dd……Harolddd……

 

什么?她问。

 

然而Reese并没有再说下去,反而把手塞进了口中!

 

血马上就从被撕开的嘴角窜了下来,而Reese还在要吃掉自己的手一般拼死往喉咙里塞。

 

眼前的一幕使肾上激素飙升,她能感觉出自己面部紧绷,血液在皮下窜动,呼吸频率变快,心脏强烈地勃动。

 

她确信,再逼一把,便会得到他们想要的讯息。

 

然而

 

——离开那儿,马上。

 

耳麦里传来这道命令,声音却是陌生的,在她质疑之前,上级重复了这道命令。

 

她服从了上级指示,从唾手可得的真相面前离开。

 

而现在,她也再不可能得到这真相了。

 

“我们已经核实了你的真实身份,John。”她告诉对方。

 

 

 

PS:
嗯……原本想元旦更新的,结果又改了一些地方,就一直拖到现在了……
祝大家新年快乐(尽管晚了好多天ε=(′ο`*))))

爬去睡觉啦ZZZZ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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