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伤-61（FRF、AU、黑化、OOC）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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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17日，07：24，纽约。
Finch在闹钟响起前醒了过来，充足睡眠让疲乏感消退了些，鼻塞却更重了，嗅不出气味。
刚起身，喉咙里难以抑制的痒麻便让他咳了起来。
他关掉闹钟，在床上坐了会儿，让烦躁和胸腔里的不适平伏下去。
沐浴后，他下了楼，没有换掉睡衣。
Reese已出门了，一锅热鸡汤被放在显眼处，压着张“记得喝掉”的纸条。（注1）
Finch盛了汤，把羊角包浸在里面，站在窗边食不知味地吃，头脑里的纷杂不清，慢慢被烫口的汤给驱逐出去，明晰起来。
外头正在下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他在窗边待久了些，Bear便悄声跑过来，一起默默地看着窗外被淋湿的街景。
Finch垂头看它，狗儿装作不在意地把脸偏向一边，却不自觉地瞥向他，短短的眉毛下塌着，似在担心。
勉强吃掉小半碗泡得稀软的面包，牛奶就半点都不想沾了，Finch犹豫几秒，用微波炉把牛奶热了倒进Bear的盆子里，狗儿立刻欢快地吃起来。
夜间他发过烧且被Reese发现，所以今天不可能会有浓咖啡了，虽然在从冰箱里找到了之前Reese出于好奇，用咖啡冻成的冰块，但解冻得到的液体完全失去了瑰夏咖啡（注2）应有的风味，唯一能给感官带来慰藉的只剩下冰冷口感。
——记得喝掉。
他以指尖抚触Reese端正的字迹，离开了厨房。
着装完毕，他打开衣帽间的暗门，然而本应陈列在其中的枪械竟尽数消失了。
难怪不喜装扮自身的爱人时不时会在这里磨时间。Finch皱了皱眉头，立即返身到为Reese伪饰身份而虚设的房间寻找丢失物。
Reese藏东西并不高明，只是在衣柜最里面钉了些架子，又挤挤挨挨地挂满厚重的冬装遮住而已。虽说伪装得拙劣，但把它们全数，安全地取下来，却让仍在病中的男人身上出了些薄汗。
一边思索如何重新安置这些私用品，Finch一边在其中寻找所需的东西。
他不善武力，所以这些东西大部分只是观赏用的收藏品，因此，这只纯黑色的方盒反倒显得特别了。
盒子里是氰化物手链，与“Egret”的商品不同的，它由铂金制成的，缀以白色钻石，美观大气，在发挥真实用途前，不易使人生疑。
曾有多人因这类美物而死，永无开口作证的可能，他则因它获生，如恶鬼焚毁孕育它的地狱重返人间。
然而，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那座岛，却是一块孤零零的墓碑，上面刻着他无意义的假名，Reese跟狗儿站在墓前，垂着眼，神色悲伤。
他合上饰品盒，将那段蠢蠢欲动的往事重新封闭起来。
防身的手枪是首要的，他惯用的一对枪，一支已赠与Reese，另一支却同样不在翻找出来的藏物之列。
他重新拉开床头柜，仔细观察后发现抽屉果然被动了手脚。
用刀挑开伪装的隔层，丢失的手枪赫然其中，除此以外，旁边还有一个小型饰品盒。
H&J，J&H。
一对同款的镶钻男戒，内圈镌刻他和Reese的名字缩写。
他以指尖摩挲戒指上的名字，疼痛突袭心间，如惊雷击中枯萎的棉田，荒芜瞬间燃成一片。
他曾拥有过相似的东西：精心挑选，藏于《理智与情感》中，以最传统的方式，怀着最诚挚的心，赠与佳人，本应成为一生相守的羁绊与证明。
本应……
亡人的笑颜仍美，逝时的血犹新，那一幕永远无法被时间洗净。
从踏入黑暗，掌握黑暗世界的规则，直至站在规则的顶端，他一步步转化为“Eagle”，成为代表罪恶的符号，权握地下世界的律法。
“Eagle”无须有血有情，与那人对弈，更须断绝人心伦常。
然而，本以为已死的心，却因Reese而悦动，而疼痛，使他从一个稳固帮派的锚，一台为棋局而运转的机器，重新为人。
即身为人，便不应再行“魔”之事。
他看着抽屉里的枪，攥紧两枚戒指，让它们硌痛手心。
最终，他将戒指和被Reese私藏的枪械全数放回原位，没有带走任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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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送东西去学校的时候被拦了，还是只得把“黑银”徽章拿出来。
昨天下午才入的校，晚上就开始上课了，一整天的学习时间比程序猿工作时间还要长，午休只有一小时，吃东西被限定了种类和热量，每天要在管带老师的监督下运动，周末还要特别补基础课。
入校总时间不到一天，小丫头就累得抱怨连连，连东西都不想吃。
不行就放弃。Reese说这话只是宽慰，没人想尝试跟“二号魔王”违约的后果，何况了解了所有条款后仍签下“助学合同”的人是Genrika自己。
——不，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话既如此，他便不再多言：正如Finch所说，在这条路上，即便是孩子，也要早日学会如何独自行走。
这一趟耗了不少时间，等Reese办完事回家，本该窝在家里喝热汤睡觉的人却没了踪影。
打电话，两部手机关机，剩下一个开了静音放在书房里。
确认这一点后，他立刻唤上Bear，带着狗把在外头浪了通宵刚回公寓的Tao堵了个正着，押着查Finch位置。
定位跟踪？这是当然，从他决定在Finch的游戏里插上一脚开始。
但是……
“已经快半个小时没动了，你家老板该不是跑出来吃午饭了吧？”Tao把椅子转了半个圈，扭着身子够放在一沓《花花公子》过刊上头的炒面——这都13:49了，被自家老板丢下的人没心思吃饭，他可是饿得不行了。
如果Finch没生病的话倒是有可能，昨晚要不是他睡在客厅里，都逮不到这家伙大半夜出来拿退烧药吃。想到“病”这个词儿，Reese心头更是暗暗发闷，扫一眼电脑屏幕上的位置监控地图，脸上冷得快掉冰渣子。
“你这东西到底管不管用？”Reese拿话激Tao。
“你以为呢？那可是IMF公司产的！”Tao猛地跳起来，跟Reese泡了他的妞似的，又被Bear瞪得缩回椅子上去。
“帮我看着他。”Reese披上外套，下令道。
“有没有搞错！你叫我看着你的狗？！”Tao表示强烈抗议。
为了帮他搞明白情况，狗儿冲着已经走远的主人嗡了一声作应答。
“我的人权在哪里？！”
惨叫声进不了已远去的男人耳里，何况，Reese的思绪早已倒回了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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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16日，09：40，纽约。
从餐厅“员工通道”出来之前，Reese就摘了“黑银”徽章，把大衣跟外套脱下来分别塞进从商店里顺出来的购物袋里。
花色毛呢短外套，黑衬衫解开最上头那颗扣，手里提着两个鼓囊囊的购物袋，又拉着大号行李箱，跟其他来纽约疯狂购物的外地人没什么区别。
守在电梯口的两个人看了他几眼，没上来拦，Reese目不斜视地拉着箱子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车就停在二号出口左边，他开来的是一辆道奇公羊，这车是特别跟Finch要的，不扎眼，去办事要方便许多。
停车位在通道边上，正要打开车后门，有人从后面叫住了他。
“嘿，老兄。”一个脖子上有熊刺青的男人走过来，手里夹着根细雪茄：“能借个火么？”
Reese把行李箱靠到车边，用小腿别住，摸了摸裤兜：“忘带了。”
“不碍事。”男人拿犬齿叼住烟：“或许就在箱子里，帮个忙。”
说话间，另有四人朝他们这边围拢过来。
仗着人多，男人便直接朝着箱子伸手过去。
“John。”就在Reese即将拳击上这人左颊的瞬间，有人叫了他的名。
只听一声，Reese便心知这架打不成，手上错了下去势，轻巧地拗开男人紧抓住箱子抽杆的爪子。
“真是你。”来人像是没看见那些被搅了事的难看脸嘴，径直走近了来。
这人身着灰色的风衣，发际线的高度已有些微妙，眼睑浮肿，嘴皮微微泛着灰色，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或是肾不好。
幸好。在认出来人的同时，Reese心下庆幸自己提前藏起了身上的鹰徽，他立正，面朝来人行了个军礼：“Sergeant.Donnelly。”（注3）
“是Agent.Donnelly。”（注4）明明在寒暄，Donnelly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而且我离开军队的时候，你已经和我平级了。”
Nicholas Donnelly。Reese对自己还记得这人的全名略感好笑，刚入伍时遇上的那些龌龊事其实跟对方毫无关系，只是视而不见，知情不报而已。
“但你教过我，信息化战术与情报勘察。”Reese浅笑，像是不记得当年发生的其它事情。
“亏你还记得。”
被Reese二人忽略成背景板的刺青男正要发火，同伙却递了个眼色过来：有辆挂着官家牌照的黑色别克在这棺材板脸插进来找茬的当儿跟了过来。（注5）
来者不善。Reese靠着车门，看这帮俄罗斯混混跟Donnelly自找台阶，走远了还悻悻地回头棱他两眼。
像被鬣狗抢了食的胡狼。他想。
“有空去楼上喝杯咖啡么？毕竟好久不见。”Donnelly开了口。
“成啊。”
Reese笑着应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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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犯罪更复杂，罪犯比过去的要狡猾，手段也进化得越来越隐蔽。有的案子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耗费多年时间，却始终无法将目标人物定罪。
——就像“鹰帮”，谁都知道纽约60%以上的有组织犯罪都跟他们脱不了干系，而且这股势力在整个东海岸都有影响，但“Eagle”是谁？连他们内部人都搞不清楚，即便有人知道，却宁愿加刑重判都不敢开口。
——去年被媒体传得沸沸扬扬的阿瑟溪监狱自杀案也跟“鹰帮”有关。
——所以说刑讯对这些人渣根本没用。
——对了，你见过这个人么？
——S级的危险人物，在国内使用的名字应该是“Benjamin Buck”。
——这人昨晚在“鹬”会所出现过，但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对了，之前忘了说：你看上去过得挺好，看来当保镖比当兵更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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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17日，15：34，纽约。
“Mars这算是对你手下留情了。”
门一开，Reese就这么说。
理所当然的，Archer的左眼青肿得发亮，其它地方倒没伤着什么。年轻人尴尬地笑，坐沙发椅上的老人大嚷着，让自家小兔崽子把推销员轰出去，说自己什么都不缺，又数落孙儿总爱乱买东西，买个这么花哨的老花镜，戴了还是看不清楚电视上的字。
老人头发已经全白，皮肤皱得像冬天的老树皮，膝盖上搭着张几何花纹的厚羊绒毯子，一边唠叨着，一边气哼哼地把眼镜连盒子一起扔回刚打开的快递纸箱里，又把手插回毯子里取暖。
Archer边拿西班牙语大声哄着老人，边把Reese引到楼下去。
地下这层看样子是Archer的卧室，东西挺多，偏偏没有一张像样的床，只靠墙支了张折叠沙发。
“发生了什么？”到这里，老人便听不到他们说话，再开口，Archer已收了脸上的随意，凝色看向Reese。
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只是暂时联系不上自家Boss，就炸了慌，还跟着准确性未知的定位一路追踪，甚至找到了朋友家里来，也太沉不住气了——Reese也想以这种平凡人的常识来说动自己，但它骗不过自己的直觉。
有些事情不对劲，仿佛经年运转如常的钟塔，被人怀着恶意在齿轮间藏入了珞珞如石的楔子，只待某个时刻来临，将之毁于一瞬。他能觉察出即将一溃千里的紧绷，却寻不到楔子的根基源头，更何谈拔除它？
“有没有人给过你东西？就在一小时前。”他平了语气问道，尽量不让对方发觉异样。
“没有，我一直在家的。”Archer当Reese问的是工作：“今天没我的轮班。”
“你确定没有？应该不会是大件，就只……”
不等Reese说清楚话，有人噔噔噔地下楼，人还没到，脆生生的嚷嚷先传了来：“咸饼干，今天有没有人给你东西？”
来的正是Lisa，仗着有钥匙，开了门便直接跑，甚至没顾得上跟老祖母先打个招呼。
“你们这是怎么了？”女朋友，朋友，见俩人都是一副非要在自己这儿刨出点什么来的架势，Archer直接懵了：“我今天真没跟人见过面，一整天都在这下头修我的游戏机，连快递都是奶奶开门拿的……”
他话音刚落，Lisa便几步并一步窜上楼去。
Reese二人慢她一步，也跟着上了楼，没到客厅便听得她急得要哭要哭。
“奶奶，你再仔细想想，你拿到的真的只有这副眼镜么？”Lisa半蹲在老人脚边，手里捧着一个快递纸箱。
一提到眼镜，老祖母抓着眼镜盒子又唠叨起来，还是刚进门听到的那套数落，Archer这次躲不掉，只得跟着站在一边点头听话。
“怎么会这样！Finch为什么要骗我？！”索而不得，Lisa把纸箱摔进自家男友怀里，气得眼泪都掉了：“仗着自己了不起，耍人好玩么？”
她这一哭，本来就一头雾水的娃娃脸更慌了，忙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又扯了纸巾给她擦脸。
Reese心头一震，上前一步，要了老人手里的眼镜盒过来。
打开，里面正是Finch的眼镜，LOTOS的金属镜架款，他用跟踪器代替了左侧镜腿上的一颗钻石，肉眼很难看出来。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副眼镜，送错就送错了，哭什么嘛？”老人一边摇头，一边给电视换台。
——谢谢您精彩的演说，同时也期待‘友网’后续更佳的表现。
身后，是主持人郎朗的男音，Reese却什么都没听进去：疑虑忧心在此时终于凝成了型，正是一副眼镜压在心脏上的重量。
他向老人示意了一下，拿上眼镜离开了，转身的同时错过了一闪而过的电视画面：Logan Pierce起身与访谈主持人道别，黑色定制西装，淡蓝衬衫解开领口扣子，年轻的脸上透着自信和不羁。
注1：
热鸡汤——美国人认为热鸡汤有助于环节感冒症状，称之为“液体青霉素”，同时主张病人要注意营养，国内则普遍认为感冒时应饮食清淡，油脂、肉食之类营养食物会加重肠胃负担，让病症更重。（至于哪个对，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反正我觉得哪个都没有正规药物管用，真生病了还是该去医院做系统检查，不管是自己家还是身边，都发生过小病拖成大病的例子，所以生病了千万别拖延，千万别拖延，千万别拖延）
注2：
翡翠庄园瑰夏咖啡——自巴拿马的翡翠庄园瑰夏咖啡，自 2004 年起，它接连荣获 13 个国际咖啡大赛的冠军，不仅成为巴拿马的国宝，也是世界咖啡界中的传奇。
百度到的最贵咖啡，猫屎，鸟屎，象屎什么的除外，捂脸，个人接受无能，所以就连带Finch的品味一起拉下水了……_(:зゝ∠)_
注3：
Sergeant——中士。
注4：
Agent——探员。
注5：
官家牌照——美国政府用车管理办法要求，政府车牌统一白底蓝字，暗色国旗衬底，上有车辆所属单位编号和条码数字，并且车牌写明＂仅供公务使用＂字样。另公开电话号码奖励举报，来严格监督私用公物，浪费税款。
（资料来源于网络，有误请提醒改正~~）
还是没能赶在新年第一天写完发出来……泪奔……OTL……
虽然这会儿发出来晚了，还是祝大家新年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