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伤-59（FRF、AU、黑化、OOC）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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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15日，23：55。
跟Reese想的一样，就这么会儿功夫， Lisa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接到女友电话从隔壁刚过来的Archer一脸惶恐地拿着把电动剃须刀杵在没了胡子的Mars旁边——啧，看不出这头熊剃掉脸毛还挺帅。
看看时间，还差三分钟到十二点。
又赌输给Finch了。Reese在心里头翻个白眼，吓了Archer几句，把Lisa没剃干净的一点胡子给Mars刮干净了，让Archer留这边守着，顺带替小丫头挨揍。
转回大包房，Finch不在原位，洗手间门里面倒是亮着灯，Quinn正跟坐身边的两个女郎调笑，“老好人”和手下还在吃东西，姑娘们无事，便四散坐着闲聊，屏幕上正放着《Queen of the Night》，但没人唱。
Reese刚坐下来抓了几颗干果，就见Finch接着电话从洗手间出来，低声跟电话那头说些什么。
“别心急，等我一会儿。”落了这句，Finch挂断电话，示意Reese把手提箱递给自己，从里头取了两沓现金出来。
感觉出Finch想走，Quinn示意跟自己聊天的姑娘赶紧上前去留人。
女郎款款起身，松松披着的薄纱就顺肩膀溜下来了，仅剩跟项环相连的珠链，曼妙身体在那些纤细如萤火的点点金色里一览无遗。
女郎们挨Finch坐下，软语留他。
“很遗憾，我跟别人有约在先。”Finch不露声色地把缠到身上的手拿下来。
“什么人这么重要？一个电话就把你这主角给召跑了。”见女人留不住他，Quinn酸溜溜地抱怨道。
“还用说？当然是这个。”Rudolph把没剩几口的宵夜扔垃圾桶里，笑眯眯地做了个手势暗示Quinn，Finch没说话，暧昧地笑了笑，Quinn这才夸张地拍拍脑门，把女郎招回自己身边来。
女人，情妇。Reese认得那手势的意思，他侧过脸，把大衣从衣架上取下来，走到Finch身边去。
“大家玩开心点。”Finch起身由Reese为自己披上大衣，两人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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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16日，00:13。
步伐平缓，跟沿途遇到的熟人寒暄、道别，Finch看上去不急，且心情很不错。
Reese跟着爱人，沉默守职。
“发生了什么？”
直到把车开出这个街区，他才开口发问。
Finch看他一眼，目光里有着赞许。
“是Kara，她在Grace餐厅为我准备了‘礼物’。”
“明白。”Reese把车岔入较近的小路，同时提高了车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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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冷库里找到“猫”时，她已因体温过低而昏迷过去，只残着一口气，但这并不是最糟的。Reese看着她身上缠绕着的线缆和倒计显示为一刻钟的手机，心沉到了胃里，他看向爱人，后者凝着脸，不知道作何打算。
“喜欢么？”Kara的声音从他们身后的通话器里传出来。
“计时、拨号双触发，以及，经典的双色布线设计，只是……药量似乎不足夷平这栋大楼以达到理想的威慑效果。”Finch语调轻松：“还是你只想毁掉我的餐厅？”
Kara那边传来一声轻微而短促的呼气，像是哂笑。
“听说最近你过得不太好，Ms.Stanton。”
“托福。不过，换工作总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的。”再开口，Kara的声音里仍是含着笑的：“你知道我适应能力不错。”
“看来你目前没有复职的打算。”
“我喜欢我的新工作。”
“真可惜。”Finch惋惜道。
两人轻松地隔着通话器聊着，像小别的密友，Finch说着话，脱下大衣，示意Reese裹在“猫”身上。
“别动。”Kara厉声道：“扔掉手机。”
闻言，Finch松开手，一部Reese没见过的新手机从袖口里落到地上，屏幕上显示为拨号状态，号码显示栏里却是空白的。
“别白费力气。”Kara警告道：“我能看到。”
她说着，启动了捆缚在“猫”身上的炸弹，Reese看到起爆器屏幕上的读条快速滑过，倒计时开始。
——14：58。
Finch转过身，看向其中一个摄像头：“你要什么？”
“‘白皮信’。”Kara笑着告诉他：“一直都是，你知道的。”
“而你知道我有‘阅后即焚’的习惯。”
“不是所有的，里面会有我需要的信息。”
——13：31。
“那些东西远没有你想象的重要。”Finch扶了扶眼镜：“另外，如果你只是想针对我，大可以直接来，没必要牵扯上他们。”
Kara那边停顿了一下，仍是忍不住笑了：“你想在你的‘保镖’面前扮演圣人？‘Mr.Finch’？”
Reese仰脸看向Finch，但后者背向着光源，看不清沉在阴影里的脸。
——12：16。
“你从不在乎任何人。”Kara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以前如此，以后也不会改变，却总能骗得他们为你赴汤蹈火，拼死相博。”
“现在你们齐聚一堂，该是听话的时候了。”
——10：21。
“我猜你现在并不在餐厅。”Finch沉默的时间并不久，刚好卡在Reese发现某些微小变化的同时：那部手机的屏幕暗了下去，像是无操作时间过久而自动锁了屏。
Reese从“猫”身边站起来，遮挡住地上的手机：如果不是如此之近，即便是视力如他，也不会看到手机纯黑的屏幕上正飞速闪烁着黑色的字符。
“你想当面求饶？”Kara调侃道。
“只是担心你来不及拿走你想要的。”Finch转过身，面朝光线，让Kara透过监视摄像看到自己脸上的笑意：“尽管它们近在咫尺。”
“……说密码。”
——07：30。
“原来你也在这里。”Finch转向经理办公室方向，语带嘲讽：“你对爆炸范围计算有误么？还是你的‘同伴’并不在乎你能否安全撤离现场呢？”
“不劳你费心我的安危。”Kara那边传来了金属碰撞声，看来已打开了保险箱外层。
“你似乎认定了我会坦诚相告。”
“那我该祝你和John死得愉快。”Kara冷笑。
Kara那边安静了几秒，似乎拿到了纸笔，又再次重申要求：“你可以说了。”
“1，0，3，0……”说到一半，Finch停了下来。
——05:28。
“Kara。”Finch以名字唤她：“如果我请求你让John离开，你会答应么？”
“他能否离开，取决于你。”Kara毫无停顿地回答道。
“希望你信守承诺。”Finch再次看向监视摄像头：“最后两个数字是‘7，4’。”
下一秒，警报和金属坠地声猛然响起，通讯器的外放把声音叠加起来，更是锐利得渗人！
“阻止她！”Finch开口的同时，Reese已追出了冷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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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0。
Reese拉开启动应急锁后露出的拉杆，封住办公室门的铁栏应之而升，木门的防盗锁已从里面被击穿。
屏息听了一下，Reese猛推了把木门，数发子弹在门打开的瞬间呼啸而至，他侧身躲闪，向对方射击弹道方位还击，自身也险被射中。
“不看清楚情况就射么，男孩儿？”Kara笑问他。
Reese没落下自己刚刚击中人体的声响，暗自诧异，他侧过脸，快速往里面探了一眼。
一探之下，他的心跳骤然快了起来。从血液溅落的情况看，Kara伤在腹部，不是贯通伤算她走运。
然而，被保险箱上仅有4分钟的计时显示就跟运气半点沾不上边了——Finch不可能不对绝密资料采取极端的保护手段。
新危机让他怔了怔，只这一瞬，Kara又立即开枪，子弹堪堪擦过墙沿，碎砾溅得面皮刺痛，若是Reese慢半秒，颧骨便会被射穿。
“取消炸弹计时！”Reese背抵着墙作掩体，不再轻妄地给出破绽。
“你想活捉我？”Kara的声音像是有些发虚。
——03:04。
“你停下，他才可能停下。”Reese留意着声源的距离：“否则大家都得死这儿。”
Kara没有回话，里面也没有其它声响。
顿了十几秒，Reese小心地侧眼探看，却被枪悄无声息地顶住了脖子：就在他防备的那丁点时间里，女人已赤了足潜至门边。
“我不擅长死去。”Kara告诉他，沁着冷汗的脸苍白如纸，嘴角却浮着浅笑。
“退后。”她把枪口挪至他的心口。
而Reese垂眼看她，并不退步。
“想死么？”
“你会直接杀了我。”Reese直言道：“如果还有子弹的话。”
Kara眯了眯眼睛，忽而绽开美艳的笑容，下一瞬却屈膝撞向Reese裆部。
——01：25。
深知女人狠辣，Reese立即双手下压推挡开去，腕部仍被震得发麻，手里的枪也被撞得落地，这是早防了她，若实打实挨上这一击，怕是私处都会被撞碎。
趁他格挡迟滞，Kara拔出腰间的短刀刺向他颈部，Reese猛向后倾，险险避过，耳下被擦了一下，不疼，只觉有液体从那线口子热着冲出来，跳溅到肩头。
Kara手腕一翻，瞬间变刺为撩，刃锋直取他咽喉，Reese猛地扣住女人手腕，借势往后拽了一把，右拳又狠又重地击上对方刚中枪的腹部。
对方没打算给留他们活路，他便下了死手的力道，只一拳就止住了Kara的猛攻，女人踉跄着站稳，又紧握住武器划向他的眼睛。
女人伤重，这一击已是强弩之末，Reese猫腰避过，顺势捞起地上的枪指住她。
——00：41。
Kara像是护痛，捂着伤倒退几步，倚着落地窗才站稳，笑着把控制器展示给Reese看，脸部被冷汗沁上一层水光，在灯光下更显诡异。
“停下炸弹。”Reese再次要求道。他直视女人，冷静得像一头将狮子逼至绝崖的孤狼。
“别这么像他。”说着，女人用力将控制器砸向他的脸。
凭空接物，取消掉计，然而只在这数秒时间中，Kara已击碎玻璃跳窗逃逸。
没有时间让Reese去追探女人逃离的去向踪迹，他边拨打Finch手机，边冲进办公室。
——00：07。
“怎么取消？”电话一通，Reese立即问道。
“不必取消。”
Finch平淡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莫名透着寒沁：“关上柜门就好。”
——00：00。
计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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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险柜里有些东西没被Kara拿走，看上去只是些约有一米多长的金属条，两端带有夹子，要是不留神，还当是几根建筑废料。
但Reese马上认了出来：这些是报刊架的抽杆夹条。两个月多前的一段时日里，他常常在图书馆见到它们，伴随着苦不得法的烦躁和大量的翻阅，直到托了人帮忙才从中解放出来。
“铿！”模糊意识到些什么，Reese立即关上了保险柜门，力道有些没控制住。
心跳漏了半拍，复而加速跳动起来，他想要否定第一时间浮上脑海的猜疑，却阻止不了往深处推想。
所有相关人物照片都被动过手脚的旧报刊，住在Mars对邻的女性图书管理员，几天内就整理出来的资料，还有从审判之后一直戴着的脚环……
不对，在那段时间里，Finch对他的行踪确实了若指掌，但即便如此，在数日之内，要伪造那么多的早古报刊并非易事，何况这些资料还要经过Ella的手转交给自己——而那个姑娘在帮他查资料之前，跟Mars还互不相识。
不，Finch不会知道他在查什么。
Finch不会知道他查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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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y Mcnally。直到护士向Finch询问“猫”信息时，Reese才知道这个女佣兵姓甚名谁。
Reese在Finch捂住第二个喷嚏前挨着对方坐下，张开从护士站摸来的毯子把他俩裹在里头。
Finch叠了叠毯子边沿，折成碰不到身上的角度。
拜托，那儿只有块指甲盖那么大的痕迹没被原主人洗干净。Reese在毯子底下偷偷环住Finch的腰：“总不能让你也得个什么‘温度过低’的毛病被送进去。”
里头还在抢救，他们陪在外头，一张旧毯子裹着两个“病人家属”，莫名就有那么点孤苦无依的感觉：“忘记”取回Finch给Wendy御寒的的毛领大衣挺好的——他不厚道地想。
“是低体温症。”Finch纠正他，目光在对方下颌角新添的伤口上顿了顿：下挪半寸便会殃及颈动脉。
“能看看你新手机么？”Reese没觉得脸上多条疤有什么大不了的，伸手抓了抓弄得皮肤痒痒的止血贴，管对方要自己好奇了一路的东西。
Finch从内袋取出手机递给他。
一部新款的黑莓手机，里面装了几个常见的应用，除了不是Finch会选择的机种之外，没什么特别——然而他此前赶回冷库时，分明看到这玩意儿显示了古怪的黑白界面，罗列着几串数字。
“你刚刚拿它寻求‘技术支援’来的？”Reese地把程序一个个点开，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Finch没否认，也没阻止Reese胡乱翻看。
“看来你的‘技术人员’这次没派上用场嘛。”Reese边调侃边打开了友网，已登录的用户名为Arthur Bellinger，头像是个长相毫无特点的陌生人，里面都是跟建筑相关的转载文章和图片——要是平时刷着玩儿，他肯定不会多看这个博主第二眼。
“他在一分钟内列出了五组密码。”Finch看他翻看那几篇枯燥乏味的博文。
“你没试试？”Reese拿出自己的手机，跟Finch手机上的友网账号相互加了关注，看到对方的好友栏里有个叫3.14159的，顺带手搜出来加了关注。
“只有三次解锁机会。”Finch接回手机，学着翻看。
“万一第一次就蒙对了呢？”Reese引导爱人从好友列表进自己的主页：里面大多是Bear的照片，还有晨跑时拍下的街景，没有一张露了脸。
“凡事不能倚赖万一。”
2010年11月16日，2：07。Finch看了眼Reese头像下显示的登录时间，操作自己的手机退出登录，没有理会新弹出的好友私信提示。
“不回复他？”Reese问他。
“没有必要。”
好吧，要是真挨了炸，也不会有心情退出账号了。Reese偷偷撇嘴，为那位神秘的“π”小哥默哀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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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15日，23:05，洛杉矶。
——23:05，JC关注了你。
Phipps没有理会这条消息提示，仍盯着另一边的笔记本电脑：设备定位没有改变，原件运转也显示为正常——但这只能说明他送出的那台手机没有受到外力破坏。
他下意识地用食指摩挲“F”键，犹豫要不要强制远程打开摄像头以确认那边情况。
——23:07，Arthur Bellinger退出登录。（注1）
看到第二条提示信息，他松了口气，拿过冷透的咖啡，一口喝光，开始清除远程操控的后台记录。
“嘿，伙计……”房门被突然打开，一个醉醺醺的胖子靠住门框，使劲眨巴眼睛打量他：“你是那谁……Mike？Greely？Jim？”
Phipps看了眼对方，没有停下收尾工作。
“哎，不管了，Logan叫你出来喝酒！”胖子冲他招手：“快来！有妞哦！”
“……”Phipps把Arthur Bellinger的登录记录从服务器上抹除后关闭了电脑，顿了顿，对还在等他的男生扬起笑脸：“我马上过来，帮忙让他们给我留点吃的吧，谢谢。”
“你快点的！”胖子抹了把酒鼻涕，顺手擦在门上，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把笑容维持到对方转身的同时，Phipps拿过被数据线捆压住的握力器，一边捏握一边单手码入数据。
轨迹伪造完成。他刷新友网页面，确定没有留下痕迹后关掉电脑，把目光放到握力器上，握了几次，指针都打在250kg的极限上。
看着没法测出比限制数值更高的指针，违和感也缓解了下来，他松了力量，又捏握几次，把测出的数值控制在70kg左右，记下手感后，把握力器放回原位。
他本打算出去吃点东西，听到有人正刻意放轻了脚步，偷偷地从背后摸过来，便挪了下椅子，操作工作电脑，没有转回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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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ch明天生日，礼物我已经替你选好了，我大概中午一点能到你那儿，我们可以一起回纽约。
——为什么？你在西海岸待了三个月就忘了自己的“故乡”么？
——Logan，Logan……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有了反抗那位先生的底气，身为你的朋友，我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Logan把Quinn不紧不慢的说话声从脑子里逐出去，蹑手蹑脚地向目标潜过去——Phipps这傻子一干起活来就什么都忘了。
“失火了！”Logan猛拍一把Phipps的肩膀，如他所料：大男孩儿触电似的跳起来，差点把椅子撞飞出去，手里却还抓着鼠标。
Phipps吓恼了，嗓门都提高起来连名带姓地叫他，但也就几秒的事儿：芝心披萨一拿出来，嘴巴上软言细语地哄哄，这忙得忘了吃晚饭的程序猿就收了火气，老老实实地接受投喂。
真像自己曾养过的那头大金毛，不管怎么欺负它，只要给点好吃的，又会摇着尾巴粘过来。Logan想着，伸手揉对方的脑袋，被瞪了，就换了手指扒拉的方向，把大男孩儿的一头乱毛给顺得服帖。
大概是饿坏了，Phipps没再纠结他轻佻的行为，只顾埋头苦吃。
趁这家伙吃得专心，Logan倚着电脑桌跟对方聊起了“连网”跟另外几个大型社交网站，一边说一边留意Phipps的反应：尽管他赶着成立了工作室，催Phipps停掉辅修课程来这里帮忙，但Ben Kamin还是不死心，几次三番地亲自到学校里去找Phipps。
幸好他听了JeremyCampbell的劝，提前把“友网”的所有技术专利都注册了自己的名字：谁知道Kamin找上门是想挖角还是通过Phipps偷技术。
注册这事，他旁敲侧击地提过，但Phipps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专利归属，反倒劝他放弃追究才比对出的几起技术侵权。
他没听，跟JeremyCampbell扳倒了那家印度人开的小公司，赔偿金加上诉讼费，能直接把对方告到破产。
这是“友网”的第一起侵权起诉案件，只是个开始，想要分吃社交网络这块蛋糕的人多如牛毛，明里暗里的全是敌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想成为谁都吞不下去的巨鲸，就要把所有人全碾碎了踩到脚下，才能在凶险的商海里自在沉浮。
到那时候，他就再也不用向任何人低头了。
在那之前，他必须牢牢地抓住“这个”底气。
“好吃么？”他拆开包装，把吸管插进红茶里递给Phipps——同样是对方喜欢的口味，双份奶，无糖，加海盐和芝士。
Phipps点头，把嘴里食物咽下去才开口说话：“谢谢。”
书呆子家教就是好。Logan嗯哼一声应对方，心里很是不屑这种繁文缛节，拿门牙嗑着一根涂层长饼干，看到门外挤着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又弯眼笑了。
“玩个游戏怎么样？”他重新抽出一根饼干：“谁先躲开谁明天请大家喝酒。”
“我还有工作没做完……”Phipps又开始吞吞吐吐。
“就几行代码的事儿，一会儿就能弄完了。”Logan衔住饼干的一头，俯身凑过去：“还是你怕输？”
Phipps抬眼看他，Logan心里噔地顿了顿：这家伙不笑不说，只盯着人看时，真有些瘆得慌，就像一下子从大型宠物狗返祖成了古代狼似的。
当然，这只是错觉。Phipps眨眨眼睛，委委屈屈地嗫嚅，又是那个随他捏圆捏扁的软柿子。
犟不过他，Phipps扁了扁嘴，咬住饼干的另一头，小心地啃了没两下，就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快门响，然后是一堆人的哄笑。
趁着乱，Logan咬断饼干，在Phipps嘴边亲了一下，书呆子愣了两秒，脸上腾地红成了一片，门口那帮混小子又叫又拍，还嚷嚷着要把这吃窝边草的现场放到“友网”上。
Phipps这回是真急了，站起来就想追，没冲出去两步就被地上的线缆绊了脚，差些没摔出去，等他抓着什么东西站稳，一帮人早跑到别的房间去了。
“小心点，那可是服务器。”Logan反着跨坐上办公椅，嗑饼干看笑话。
闻言，Phipps赶紧撒开手查看机器，这幅呆像又惹得Logan大笑，让大男孩赶紧在那帮坏蛋真把照片搞成宣传图之前抢回来毁了。
得他提醒，Phipps才慌慌张张地起身往外跑。
待打闹声远了，Logan把办公椅转朝电脑桌，面对Phipps的三台电脑：只有一台电脑开着，光标在一串无关紧的代码尾端闪烁着。
他回头留意一下门外，探手摸了摸另外两台电脑。
机体还残留着些微热度。Logan收回手来，盯着自己在显示屏里的黑色倒影，揉了揉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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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16日，06:11，洛杉矶。
Finch动用些了手段，Wendy会得到妥善全面的治疗，且不会留下官方记录。
他们在医院滞留了几个小时，等她的情况稳定下来才离开，到家已是早晨。
刚进门，Bear就扑到了Reese身上来，粗尾巴摇得都快看不见了，Finch让了一步，却踩上了《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书是他的，现在则成了他们不在家时，狗儿的慰藉品之一。
Bear是条好狗，热情，忠诚，但或许是因为曾被辗转过多次不称职的主人，前军犬对他俩，尤其是Reese依恋得有些过头，他们不在家时，Bear甚至会把他们的一些常用小物件纳为己有。
Finch绕开正在黏糊的一人一狗，把门边散落的其它东西一一拾起来：网球，空药盒，厨用手套，Reese的围巾……还有他的，又一双被毁掉的拖鞋，Finch面无表情地把被咬得倒毛抽丝的缎面拖鞋提起来。
“他爱你。”Reese搂着狗儿脖子，仰脸冲三件套先生笑得暖暖的，Bear也拿乌溜溜的大眼睛瞅他，尾巴摇得溜圆儿。
谁能对着这样两张脸发脾气？Finch默不作声地把没法再穿的新拖鞋扔进垃圾桶，然后依从Reese的建议，去楼上泡个澡。
待他从楼上下来，Reese已洗过澡并弄好了早饭：加了大量胡椒的白汁培根面，还有杂蔬汤。
“上帝保佑你。”还没开吃，Finch又是一个喷嚏，Reese挑眉表示关心。
“但愿。”
早习惯了Finch在私底下的特立独行，Reese并不在意对方不合常规的应答，说起了餐厅那边的后续。
“刚Lisa打电话过来。”Reese搅拌盘子的面条：“枪击是近两点时候的事儿，没有目击者又没有伤员，跟着出警的新人却非说该走全套手续，管带的老警犟不过这‘刺儿头’，把案子报到罪案科建档，才算糊弄过去。”
“时间紧，Lisa说现场可能处理得不够干净，她打不通Mars电话，就问到我这儿来了。”拌好了面，Reese戳了块莴苣，没往嘴里送：“这事儿该给谁通个信儿？感觉不管给谁说都会捅到Quinn耳朵里头，又得多桩事给那家伙拿着。”
说着，Reese把Lisa传过来的偷拍照片放到Finch面前：灯光不够好，画面显得有些模糊，但仍能看清楚这‘刺儿头’新警的脸貌，是个矮个子姑娘，棕黑色头发随意扎着，长得倒蛮漂亮。
Finch扫了一眼，把手机推回去：“不必了，她查不到什么。”
也是，没出人命又没钱可赚，这点小事除了Szymanski跟集团犯罪科的少数几个人以外，根本不会被“警方”放在心上。Reese收回手机，专心吃早饭。（注2）
像是没有胃口，盘子里还剩一大半食物，Finch就停了进食，拿过热汤喝了几口，再开口，鼻音就更明显了：“晚些时候，你去餐厅一趟，看看是谁在处理后续，如果那个新警还在现场，就告诉我。”
“好。”Reese往嘴里送了口面条，单手拨弄手机，放大照片记下脸貌，新信息又跳了出来：Lisa这小灵通，还没等他查就先把“刺儿头”的资料给发来了，估计又逼Tao干了白工。
Sameen Shaw，26岁，路警， 2010年4月由军转警，见习期未满，堪萨斯州人，父母务农，父亲……
看着这份详尽得就差把Shaw整个家族系谱连带基因组都给翻个底朝天的资料。Reese不由得微哂，看来这姑娘不光引起了“Eagle”的注意，还在短短的出警时间里头惹着了Lisa，倒真是个值得一见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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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吞颗药睡会儿，病倒了更没法赶工作。”
Reese唠叨着，把Finch睡衣的第一颗扣子给扣上，亲了一下对方的额心——感冒加犯困，套着法兰绒厚睡衣的Finch简直像只猫头鹰雏鸟，懒懒的，顿顿的。
Finch确实没精神计较Reese用动物狂热爱好者式的目光守着自己打转照顾，但想用手机拍下来就不一样了。
他盯着锁定自己的摄像头浅笑，直到Reese自己把手机放下来并且删掉照片。
——清醒点，伙计，这家伙可是“Mr.Eagle”，才不是什么招人心疼的病弱书生。
——才不管，两个他，我都爱。
Reese在心里头跟自己拌嘴，笑嘻嘻地凑过去，又吻了吻爱人才舍得走。
听得传来关门声，Finch摘下眼镜，捏揉眉心，但乏力的感觉并没有缓解，他看着电脑屏幕上未审阅完的文件列表，词组跟标点在视线里漂浮，没法集成为信息概念。
意识到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没法处理工作，Finch合上电脑，用公务手机给Lisa发去短信，让其去转运中心主站的某个储物柜取约定好的东西。
小姑娘很快回复了一个表示兴奋的字符表情回来，他删掉它，输入“给我Sameen Shaw的资料及照片”，手指在确认键上逗留两秒，又删掉了信息。
他走到窗边，看向外头。
曾是剧院的公园，推倒重建的住宅区，新划出的商业区，街道上匆匆的行人，皆是盖上记忆的的浓色笔触，目力所及的，已无法与旧日街景彻底叠合。
毕竟二十一年了。
——别丢下我！
一声惊怕的呼喊，稚嫩得让心头发疼，Finch下意识地猛然回过头去，所见的，不过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室内陈设依他要求而设计得简练硬朗。
可能觉察到异动，Bear跑了进来，把网球衔到他脚边，微微偏着头，下垂的尾部小幅度摆动。
他蹲下身，轻轻揉捏Bear的脖颈，抚慰狗儿。
这亲近行为让Bear快乐起来，打了个响鼻，拿湿鼻子蹭拱他的手，手机响了起来，他挠挠狗儿的下巴，拾起网球，抛出去，Bear欢叫一声，追了出去，爪子在硬质地板上扒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来电的是SamuelDouglas（注4），Finch确认了来电的姓名备注，接通电话。
——Mr.Wren，很抱歉这个时候打给你。
“无妨，请说。”他跟到走廊上，看Bear追逐落到楼下的网球。
——在对第二批赛洛特III期临床测试者进行先期例检时，我们排查出一名女性测试者是HIV携带者，药物检测结果为阳性。不光如此，她还患有科尔萨科夫氏综合征（注3），坚称为参加测试辞去在新泽西州的会计工作，却因我方审核纰漏失去了药物测试员的资格，以此勒索我方赔偿违约金和损失费。
“你们核实过身份了么？”
——Mary Pierce，无业，丈夫死于2001年，独子从军，在对伊战争中失踪于阿富汗地区。
“她怎么通过审核的？”窗外可能有东西引起了Bear的注意，它松开口里的网球，警惕地盯着那个方向，没有胡乱吠叫。见状，Finch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往楼下走。
——III期测试名单是以II期513人的原有基础上新增的，原本由开发组的Dana Miller负责按要求进行筛选，然而Miller离职得非常仓促，交接的人没能排除Mary Pierce这例违规申请。
顿了顿，Douglas继续说了下去。
——“第六网”为MaryPierce做了专访直播后，此事在网络上引起小范围关注，对此，我们做好了相应的公关准备，但MaryPierce却在被转出圣安妮医院后失踪。
“谁转走了她？”
——一个叫做德西玛的救援组织，院方留存了Mary Pierce的转院申请手续和交接文书，我们已对这些官方文件进行了影印留存，可证明我方与该人失踪无关。
“很好，谢谢你的汇报。”Finch站到Bear旁边，往狗儿一直盯着的方向看。
对面的大楼也是商住楼，跟这栋楼隔着双向车道，属于另一家房开公司。在Finch接近窗边的同时，那边有了一点变化——似乎只是有人关上了靠窗房间的灯，又拉上了窗帘。
“没事的，Bear。”他弯腰抚摸狗儿头顶：“想吃点心么？”
松缓的语气让Bear解除了警惕状态，兴奋地嗡了一声回答他。
“来。”Finch边拨打电话边去厨房，狗儿跟着他，高兴地摇着尾巴。
“Ms.Morgan。”他单手把点心盒从冰箱里取出来，拿起一块放到Bear面前：“半小时后，你会收到尾款，我希望……”
——你并没有让我寻找任何人，后续发生了什么，我也并不知情，Mr.Wren。
“谢谢你一如既往的谨慎。”他挂断电话。
尽管点心当前，Bear馋得直流口水，但仍端端地坐着，等他指令。
“吃。”他用荷兰语下令，狗儿立刻啃吃起来。
“好狗狗。”Finch浅浅地笑着，在Bear面前放下另一块。
注1：
时差——洛杉矶与纽约时差为三小时，纽约比洛杉矶早三小时。
注2：
Szymanski——舍曼斯基探员，原剧中集团犯罪科探长。
注3：
科尔萨科夫氏综合征（Korsakoff's syndrome)——又称健忘综合症，为一种大脑缺乏硫胺(维生素B1)而引起的精神障碍。其疾病由俄国神经学家谢尔盖·科尔萨科夫(Sergei Korsakoff)最先发现而命名。科尔萨科夫综合征表现为选择性的认知功能障碍，包括近事遗忘、时间及空间定向障碍。明显而持久的记忆广度下降，包括近记忆极度丧失、时间判断障碍及虚构。发生于酒瘾病人，是急性酒精所致精神病(特别是震颤谵妄)的后遗症，有时也可发生在酒瘾综合征的疾病过程中，常伴有末梢神经炎，并可伴发韦尼克脑病。
虚构——独特记忆障碍以近事遗忘非常突出，往往是患者刚说过的话，或做过的事，随即遗忘。患者同时又有时间定向力障碍，对病期中发生的事件常事丧失回忆能力，对任何新的印象一般都很快遗忘，对日期最难辨明。这一综合征常与记忆错误结合在一起，例如患者以虚构的事件填补了记忆的空白是一种典型的表现。这一综合征最初认为只见于慢性酒中毒，以后确定为一种综合类妄想综合症。
注4：
Douglas——SamuelDouglas，剧中是维尔塔宁制药公司危机管理部部长，文中同为此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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